第13章 贾政悲谶语(2)[第1页/共3页]
贾政一走,宝玉就像开了锁的猴子,指手画脚,信口攻讦,这个的不好,阿谁的不当。凤姐儿说:“你这小我,就该老爷跟你寸步不离。刚才我忘了撺掇老爷叫你作诗谜,不怕你不出汗!”宝玉急了,跟她缠了一会儿。世人直玩到四更,才散了。
袭人见他负气,原想一时半刻就好了。谁知他赌了一天,竟不转意转意,反弄得本身没意义,一夜没睡好。这会儿见宝玉如此,想来是他知错了,仍不睬他。他就为袭人解扣子,被袭人推开手,又本身扣上。他问:“你到底如何了?”袭人说:“我也不如何,你本身到那房去梳洗吧!”“我到那里去?”“你爱到那里到那里。今后后咱俩分离,免得鸡争鹅斗的,叫别人笑话。反正有‘四儿’‘五儿’奉侍你,我们‘白玷辱了好名好姓’。”“你今儿还记得?”“一百年还记得!”宝玉见她娇嗔满面,情不自禁地拿起一根玉簪,一摔两段,赌咒说:“我再不听你的,就跟这簪子一样。”袭人又劝他几句,这才奉侍他梳洗。宝玉刚去上房,黛玉来了,信手翻看案上的书,刚巧翻到宝玉昨夜续处,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提笔写下一绝:
开戏前,贾母先让宝钗点。宝钗谦让一回,点了一折《西纪行》。贾母再让凤姐儿点,凤姐儿不敢拗,就点了一出《刘二当衣》。贾母又让黛玉点,黛玉让王夫人先点。贾母说:“明天是我带着你们取乐,别理她们。我摆酒唱戏,她们白吃白看,都便宜了她们,还让她们点戏呢!”黛玉、宝玉、三春与李纨都点了,按出演戏。摆上酒菜,宝钗又点一出《醉打庙门》。宝玉说:“你只好点这类打打闹闹的戏。”宝钗说:“这出戏是一套《北点绛唇》曲牌。场面好,唱词更精美,顿挫顿挫,乐律好得没法说,你那里晓得!”宝玉便请她念唱词,她念了一支《寄生草》,宝玉欢畅得直拍膝头。黛玉嘲笑:“温馨看戏吧!还没唱《庙门》,你就《装疯》了。”
宝玉闷闷不乐地回到房中,躺到床上生闷气。袭人晓得为甚么,想逗他高兴,他却更加烦恼,泪珠儿直滚。他越想越觉人生无聊,忍不住放声大哭。哭了一会儿,下床来到案边,写下一个偈子:
看罢,又看那偈语,笑着说:“这小我悟透禅机了,都是我明天一支曲子惹出来的。明儿认起真来,说些疯话,我成了祸首了。”说着,把那纸撕个粉碎,叫丫头烧了。黛玉说:“你们跟我来,包管叫他收了痴心妄图。”三人来到宝玉房中,黛玉问:“宝玉,我问你,至贵者‘宝’,至坚者‘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宝玉答不上来。钗、黛鼓掌笑他:“如许痴顽,还参禅呢!”湘云也鼓掌笑:“宝哥哥输了!”钗、黛就前后以佛教禅宗的故事开导宝玉。宝玉沉吟半晌,何必自寻烦恼?就笑着说:“谁又参禅?不过是几句玩话罢了。”四人又和好如初。
黛玉见宝玉判定拜别,怕他想不开,来看动静。见了宝玉的偈、曲,不觉好笑又可叹,就拿去与湘云看;次日,又与宝钗看。宝钗看那曲子是: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繁说甚亲疏密?畴前碌碌却因何?到现在,转头试想真无趣!
无端弄笔是何人?剿袭《南华》庄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