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回 散余资贾母明大义 复世职政老沐天恩[第1页/共6页]
只见那两人悄悄的说道:“这来的就是阿谁贾大人了。”包勇听了,内心挟恨,趁了酒兴,便大声的道:“没知己的男女!如何忘了我们贾家的恩了。”雨村在轿内,听得一个“贾”字,便留意旁观,见是一个醉汉,便不睬会畴昔了。那包勇醉着不知好歹,便对劲洋洋回到府中,问起火伴,知是方才见的那位大人是这府里汲引发来的。“他不怀旧恩,反来踢弄我们家里,见了他骂他几句,他竟不敢答言。”那荣府的人本嫌包勇,只是仆人不计算他,现在他又在外肇事,不得不回,趁贾政无事,便将包勇喝酒肇事的话回了。贾政此时正怕风波,听得家人回禀,便一时活力,叫进包勇骂了几句,便派去看园,不准他在内行走。那包勇本是直率的脾气,投了主子他便赤忱护主,岂知贾政反倒叱骂他。他也不敢再辨,只得清算行李往园中看管灌溉去了。未知后事如何,下回分化。
家人们见贾政忠诚,凤姐抱病不能理家,贾琏的亏缺一日重似一日,不免典房卖地。府内家人几个有钱的,怕贾琏缠扰,都装穷躲事,乃至乞假不来,各自另寻门路。独占一个包勇,虽是新投到此,恰遇荣府好事,他倒有些至心办事,见那些人欺瞒主子,便经常不忿。奈他是个新来乍到的人,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便活力,每天吃了就睡。世人嫌他不肯随和,便在贾政前说他整天贪酒肇事,并不当差。贾政道:“随他去罢。原是甄府荐来,不美意义,反正家内添这一人用饭,虽说是穷,也不在他一人身上。”并不叫来摈除。世人又在贾琏跟前说他如何不好,贾琏此时也不敢自作威福,只得由他。忽一日,包勇奈不过,吃了几杯酒,在荣府街上闲逛,见有两小我说话。那人说道:“你瞧,这么个大府,前儿抄了家,不知现在如何样了。”
贾母正在忧愁,只见贾赦,贾珍,贾蓉一齐出去给贾母存候。贾母看这般风景,一只手拉着贾赦,一只手拉着贾珍,便大哭起来。他两人脸上羞惭,又见贾母抽泣,都跪在地下哭着说道:“儿孙们不长进,将祖上功劳丢了,又累老太太悲伤,儿孙们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了!”满屋中人看这风景,又一齐大哭起来。贾政只得安慰:“倒先要筹算他两个的利用,约莫在家只可住得一两日,迟则人家就不依了。”老太太含悲忍泪的说道:“你两个且各自同你们媳妇们说说话儿去罢。”又叮咛贾政道:“这件事是不能久待的,想来内里挪移恐不顶用,当时误了钦限如何好。只好我替你们筹算罢了。就是家中如此乱糟糟的,也不是常法儿。”一面说着,便叫鸳鸯叮咛去了。
凤姐正在气厥。平儿哭得眼红,闻声贾母带着王夫人,宝玉,宝钗过来,疾忙出来驱逐。贾母便问:“这会子如何样了?”平儿惊骇了贾母,便说:“这会子好些。老太太既来了,请出来瞧瞧。”他先跑出来悄悄的揭开帐子。凤姐开眼瞧着,只见贾母出去,满心忸捏。先前原筹算贾母等恼他,不疼的了,是死活由他的,不料贾母亲身来瞧,内心一宽,觉那堵塞的气略松动些,便要扎挣坐起。贾母叫平儿按着,“不要动,你好些么?”凤姐含泪道:“我从小儿过来,老太太,太太如何样疼我。那知我福分薄,叫神鬼教唆的失魂落魄,不但不能够在老太太跟前尽点孝心,公婆前讨个好,还是如许把我当人,叫我帮着摒挡家务,被我闹的七颠八倒,我另有甚么脸儿见老太太,太太呢!本日老太太,太太亲身过来,我更当不起了,恐怕该活三天的又折上了两天去了。”说着,悲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