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凸碧堂品笛感凄清 凹晶馆联诗悲寂寞[第1页/共7页]
空剩雪霜痕。阶露团朝菌,湘云笑道:“这一句如何压韵,让我想想。”因起家负手,想了一想,笑道:“够了,幸而想出一个字来,几近败了。”因联道:
世人笑道:“实在可听。我们也想不到如许,须得老太太带领着,我们也得开些气度。”贾母道:“这还不大好,须得拣那乐谱越慢的吹来越好。”说着,便将本身吃的一个内造瓜仁油松穰月饼,又命斟一大杯热酒,送给谱笛之人,渐渐的吃了再细细的吹一套来。媳妇们承诺了,方送去,只见方才瞧贾赦的两个婆子返来了,说:“右脚面上白肿了些,现在调服了药,疼的好些了,也不甚大干系。”贾母点头叹道:“我也太操心。打紧说我偏疼,我反如许。”因就将方才贾赦的笑话说与王夫人尤氏等听。王夫人等因笑劝道:“这原是酒后大师谈笑,不留意也是有的,岂有敢说老太太之理。老太太自当解释才是。”只见鸳鸯拿了软巾兜与大大氅来,说:“夜深了,恐露水下来,风吹了头,必要添了这个。坐坐也该歇了。”贾母道:“偏今儿欢畅,你又来催。莫非我醉了不成,偏到天亮!”因命再斟酒来。一面戴上兜巾,披了大氅,大师陪着又饮,说些笑话。只听桂花阴里,呜哭泣咽,袅袅悠悠,又收回一缕笛音来,果然比先更加苦楚。大师都肃但是坐。夜静月明,且笛声悲怨,贾母大哥带酒之人,听此声音,不免有触于心,禁不住堕下泪来。世人相互都不由有苦楚孤单之意,半日,方知贾母伤感,才忙回身陪笑,发语解释。又命暖酒,且住了笛。尤氏笑道:“我也就学一个笑话,说与老太太解解闷。”贾母勉强笑道:“如许更好,快说来我听。”
三人遂一同来至栊翠庵中。只见龛焰犹青,炉香未烬。几个老嬷嬷也都睡了,只要小丫环在蒲团上低头打盹。妙玉唤他起来,现去烹茶。忽听叩门之声,小丫环忙去开门看时,倒是紫鹃翠缕与几个老嬷嬷来找他姊妹两个。出去见他们正吃茶,因都笑道:“要我们好找,一个园里走遍了,连姨太太那边都找到了。才到了那山坡底下小亭里找时,可巧那边上夜的正睡醒了。我们问他们,他们说,方才亭外头棚下两小我说话,厥后又添了一个,闻声说大师往庵里去。我们就知是这里了。”妙玉忙命小丫环引他们到那边去坐着安息吃茶。自取了笔砚纸墨出来,将方才的诗命他二人念着,遂重新写出来。黛玉见他本日非常欢畅,便笑道:“向来没见你如许欢畅。我也不敢冒昧就教,这还能够见教否?若不堪时,便就烧了;若或可政,即请改正改正。”妙玉笑道:“也不敢妄加评赞。只是这才有了二十二韵。我意义惟着你二位警句已出,再若续时,恐后力不加。我竟要续貂,又恐有玷。”黛玉从没见妙玉作过诗,今见他欢畅如此,忙说:“公然如此,我们的虽不好,亦能够带好了。”妙玉道:“现在收结,到底还该归到本来脸孔上去。若尽管丢了真情真事且去搜奇捡怪,一则失了我们的闺阁脸孔,二则也与题目无涉了。”二人皆道极是。妙玉遂提笔一挥而就,递与他二人道:“休要见笑。依我必须如此,方翻转过来,虽前头有凄楚之句,亦无甚碍了。”二人接了看时,只见他续道:香篆销金鼎,脂冰腻玉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