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宴宁府宝玉会秦钟[第2页/共7页]
一时凤姐尤氏又打发人来问宝玉:“要吃甚么,内里有,尽管要去。”宝玉只承诺着,也偶然在饮食上,只问秦钟克日家务等事。秦钟因说:“业师于客岁病故,家父又年纪老迈,残疾在身,公事繁冗,是以尚未议及再延师一事,目下不过在家复习旧课罢了。再读书一事,必须有一二知己为伴,经常大师会商,才气进益。”宝玉不待说完,便答道:“恰是呢,我们却有个家塾,合族中有不能延师的,便可入塾读书,后辈们中亦有亲戚在内能够附读。我因业师上年回家去了,也现荒废着呢。家父之意,亦欲暂送我去复习旧书,待来岁业师上来,再各安闲家里读。家祖母因说:一则家学里之后辈太多,生恐大师调皮,反不好,二则也因我病了几天,遂临时担搁着。如此说来,尊翁现在也为此事悬心。本日归去,何不禀明,就往我们敝塾中来,我亦相伴,相互无益,岂不是功德?”秦钟笑道:“家父前日在家提起延师一事,也曾提起这里的义学倒好,原要来和这里的亲翁商讨举荐。因这里又事忙,不便为这点小事来聒絮的。宝叔公然度小侄或可磨墨涤砚,何不速速的作成,又相互不致荒废,又能够常相谈聚,又能够慰父母之心,又能够得朋友之乐,岂不是美事?”宝玉道:“放心,放心。我们返来奉告你姐夫姐姐和琏二嫂子。你本日回家就禀明令尊,我归去再禀明祖母,再无不速成之理。”二人计议必然。那气候已是掌灯时候,出来又看他们顽了一回牌。计帐时,却又是秦氏尤氏二人输了戏酒的东道,言定后日吃这东道。一面就叫送饭。
说着,公然出去带进一个小后生来,较宝玉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姣美,举止风骚,似在宝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内疚含混,慢向凤姐作揖问好。凤姐喜的先推宝玉,笑道:“比下去了!”便探身一把携了这孩子的手,就命他身傍坐了,渐渐的问他:几岁了,读甚么书,弟兄几个,学名唤甚么。秦钟一一承诺了。早有凤姐的丫环媳妇们见凤姐初会秦钟,并未备得表礼来,遂忙过那边去奉告平儿。平儿晓得凤姐与秦氏厚密,虽是小后生家,亦不成太俭,遂自作主张,拿了一匹尺头,两个“状元落第”的小金锞子,托付与来人送畴昔。凤姐犹笑说太简薄等语。秦氏等谢毕。一时吃过饭,尤氏,凤姐,秦氏等抹骨牌,不在话下。
谁知此时黛玉不在本身房中,却在宝玉房中大师解九连环顽呢。周瑞家的出去笑道:“林女人,姨太太着我送花儿与女人带来了。”宝玉传闻,便先问:“甚么花儿?拿来给我。”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开匣看时,本来是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儿。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便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女人们都有呢?”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这两枝是女人的了。”黛玉嘲笑道:“我就晓得,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周瑞家的听了,一声儿不言语。宝玉便问道:“周姐姐,你何为么到那边去了。”周瑞家的因说:“太太在那边,因回话去了,姨太太就趁便叫我带来了。”宝玉道:“宝姐姐在家何为么呢?如何这几日也不过这边来?”周瑞家的道:“身上不大好呢。”宝玉听了,便和丫头说:“谁去瞧瞧?只说我与林女人打发了来请姨太太姐姐安,问姐姐是甚么病,现吃甚么药。论理我该亲身来的,就说才从学里来,也着了些凉,异日再亲身来看罢。”说着,茜雪便承诺去了。周瑞家的自去,无话。本来这周瑞的半子,便是雨村的老友冷子兴,远因卖古玩和人打官司,故教女人来讨情分。周瑞家的仗着主子的势利,把这些事也不放在心上,晚间只求求凤姐儿便完了。至掌灯时分,凤姐已卸了妆,来见王夫人回话:“今儿甄家送了来的东西,我已收了。我们送他的,趁着他家丰年下进鲜的船归去,一并都交给他们带了去罢?”王夫人点头。凤姐又道:“临安伯老太太生日的礼已包办理了,派谁送去呢?”王夫人道:“你瞧谁闲着,就叫他们去四个女人就是了,又来当甚么端庄事问我。”凤姐又笑道:“本日珍大嫂子来,请我明日畴昔逛逛,明日倒没有甚么事情。”王夫人道:“有事没事都害不着甚么。每常他来请,有我们,你天然不便意,他既不请我们,单请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