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贾二舍偷娶尤二姨尤三姐思嫁柳二郎(2)[第2页/共3页]
兴儿道:“不是小的吃了酒猖獗胡说,奶奶便有谦逊,他瞥见奶奶比他斑斓,又比他得民气,他怎肯干休善罢?人家是醋罐子,他是醋缸醋瓮。凡丫头们二爷多看一眼,他有本领当着爷打个烂羊头,固然平女人在屋里,约莫一年二年之间两个有一次到一处,他还要口里掂十个过子呢,气的平女人性子发了,哭闹一阵,说:‘又不是我本身寻来的,你又浪着劝我,我原不依,你反说我反了,这会子又如许。’他普通的也罢了,倒央告平女人。”尤二姐笑道:“但是扯谎?如许一个夜叉,如何反怕屋里的人呢?”兴儿道:“这就是鄙谚说的‘天下逃不过一个理字去’了。这平儿是他自幼的丫头,陪了过来一共四个,嫁人的嫁人,死的死了,只剩了这个亲信。他原为收了屋里,一则显他贤能名儿,二则又叫拴爷的心,好不过甚走邪的。又另有一段因果:我们家的端方,凡爷们大了,未结婚之先都先放两小我伏侍的。二爷原有两个,谁知来了没半年,都寻出不是来,都打收回去了。别人虽不好说,本身脸上过不去,以是逼迫着平女人作了房里人。那平女人又是个端庄人,从不把这一件事放在心上,也不会挑妻窝夫的,倒一味忠心赤胆伏侍他,才容下了。”
二姐在枕边衾内,也常劝贾琏说:“你和珍大哥商讨商讨,拣个熟的人,把三丫头聘了罢。留着他不是常体例,终久要生出事来,如那边?”贾琏道:“前日我曾回过大哥的,他只是舍不得。我说‘是块肥羊肉,只是烫的慌;玫瑰花儿敬爱,刺大扎手。我们一定降的住,端庄拣小我聘了罢。’他只意意义思,就丢开手了。你叫我有何法。”二姐道:“你放心,我们明日先劝三丫头,他肯了,让他本身闹去。闹的没法,少不得聘他。”贾琏听了说:“这话极是。”
他母姊二人也非常相劝,他反说:“姐姐胡涂。我们金玉普通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沾污了去,也算无能。并且他家有一个极短长的女人,现在瞒着他不知,我们方安。倘或一日他晓得了,岂有干休之理,必将有一场大闹,不知谁生谁死。趁现在我不拿他们取乐作践准折,到当时白落个臭名,悔怨不及。”是以一说,他母女见不听劝,也只得罢了。那尤三姐每天遴选穿吃,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或不称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快意,非论绫缎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条,骂一句,究竟贾珍等何曾随便了一日,反花了很多昧心钱。
尤二姐拿了两碟菜,命拿大杯斟了酒,就命兴儿在炕沿下蹲着吃,一长一短向他说话儿。问他家里奶奶多大年纪,怎个短长的模样,老太太多大年纪,太太多大年纪,女人几个,百般家常等语。兴儿笑嘻嘻的在炕沿下一头吃,一头将荣府之事备细奉告他母女。又说:“我是二门上该班的人。我们共是两班,一班四个,共是八个。这八小我有几个是奶奶的亲信,有几个是爷的亲信。奶奶的亲信我们不敢惹,爷的亲信奶奶的就敢惹。提起我们奶奶来,内心暴虐,口里尖快。我们二爷也算是个好的,那边见得他。倒是跟前的平女人为人很好,固然和奶奶一气,他倒背着奶奶常作些个功德。小的们凡有了不是,奶奶是容不过的,只求求他去就完了。现在百口大小除了老太太、太太两小我,没有不恨他的,只不过面子情儿怕他。皆因他一时看的人都不及他,只一味哄着老太太、太太两小我喜好。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人敢拦他。又恨不得把银子钱省下来堆成山,好叫老太太、太太说他会过日子,殊不知苦了下人,他奉迎儿。估着有功德,他就不等别人去说,他先抓尖儿;或有了欠功德或他本身错了,他便一缩头推到别人身上来,他还在中间拨火儿。现在连他端庄婆婆大太太都嫌了他,说他‘雀儿拣着旺处飞,黑母鸡一窝儿,自家的事不管,倒替人家去瞎筹措’。若不是老太太在头里,早叫过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