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第2页/共3页]
及至房中,宝钗见薛阿姨不在,因问银雀儿。银雀儿道:“本日有人下帖子来请,太太便出去了。”宝钗便不睬论,乃向黛玉笑道:“你如何获咎云丫头了?我见他现在行动却只同你不安闲,如有甚么原因,到底说开了的是。”黛玉笑道:“是我获咎他,还是他获咎我?这原因原该问他才是。”宝琴笑道:“云姐姐原也忒口无遮拦了些儿。”宝钗却猜中是为宝玉之原因,未免有些好笑,道:“他同宝兄弟两个小时候是在一处顽大的,原比其别人靠近些。不见方才拌了嘴,这们快又好了?”黛玉亦知宝钗猜中,笑道:“他们原是最靠近的,我们这些不靠近的在那边倒碍眼,不如自去顽。”正说着,便有人来报:“大爷同林大爷来了。”几人闻言,忙迎了出来,相互见了,谈笑一阵,瑧玉因见黛玉面色微异,便知必有原因的,乃辞了薛家兄妹,自同黛玉往他房中来。薛蜨等人亦知他兄妹有话要说,也不甚留,由他二人去了。
及至黛玉房中,瑧玉往椅上坐了,乃笑道:“说罢,谁又惹了你心下不快的?”黛玉道:“谁惹了我?我本身都不晓得的,你又从那边瞧得出来?”瑧玉见他不欲说,乃笑道:“你瞒别人罢了,莫非瞒得过我不成?我且猜一猜,不是史家女人,便是宝玉,只在他两个身上。”见黛玉不言语,便知本身说的不差,道:“你说来我听听,他两个又弄甚么鬼?”黛玉闻言,知是瞒不过的,乃将方才之事一一同他讲了,又道:“这云丫头甚么事理,瞧那架式,倒像我抢了他的爱哥哥似的。我自有哥哥,谁奇怪那们个不成器的?他若爱,趁早拿了走,也免得我看了活力。”瑧玉瞧他这模样,倒笑了,乃道:“岂不闻‘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鶵竟未休’么?又何必同他普通见地。只是也不必纵着他,普通都是往这府里来作客的,若你一意谦让起来,倒令人看着不像了,反觉我们心虚。如本日如许就很好。”黛玉闻他将宝玉比作腐鼠,将湘云比作鸱鸮,忍不住又笑了,道:“只怕宝玉还当本身是鹓鶵呢!”瑧玉笑道:“他将本身比甚么,原分歧我们相干。那老鸮叫得刺耳,就不听也罢。”黛玉方将此事丢开,又问他会试之事,二人叙过一番,不在话下。
王夫人见他模样,只疑他是见二人比他大未几少却已是贡士,因此心下不安闲,倒有几分怨怼宝钗同黛玉两个起来,乃暗想:“不过中得个贡士,非要特特地跑到这里说出来,倒像没见过读书人似的。”因见宝玉往一边椅上坐了,忙道:“这边热,你往我屋里来罢。”一面便同宝玉进了里间,命彩云来替他打扇,又命取凉水里湃着的茶来,自拿了端阳下给各家的礼票据往贾母那边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