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第1页/共3页]
戴功闻言,便知圣上问的是令人查问瑧玉出身之事,乃道:“尚未曾有准信。只是寻得了林产业日一个伏侍的人,问他当年之事,道是林夫人身子病弱,小林大人是未至产期便落草的;却生得并不比足月之婴儿小,更兼聪明得非常,自幼读书识字,远胜于旁人。”今上尚未听罢,便不耐道:“还是是这些。”戴功闻言忙告罪道:“主子等无能。”又偷眼看圣上之神采,乃低声道:“另有一桩事要同圣上禀明,——他们刺探了这们一个动静来,当日小林大人出世之时,目睹已是不活了的;谁知有个医士去了,施针救活转来,如此方养大了。”
瑧玉约也知今上心下所想,然他此身确是五皇子,故而并不担忧。前日又接了冯岚动静,言说比来圣上乃抓紧命人查问当年之事,前日又闻到部下之人来报,言道已是寻得了林家当年奉侍之人,猜想不日或将晓得本身之身份,届时却不知有何行动;现在且将这些临时放在一旁,只同平常普通神采,跟着今上见了来接驾之一干官员,又往驿站而去。
现在且说瑧玉这厢。他早知今上已然动手查那当年之事,乃暗想道:“若背后做些事体,到时教人查将出来,倒为不妙,不若以稳定应万变才是端庄。”因而并未曾理睬得此事,只每日往圣上那边省时,暗观其神采;见其凝睇本身之时愈来愈多,便知已是查出了些端倪,只是不知林海将作何想,故而还是若无其事,见已将至扬州,面上少不得暴露些欢乐神采来,盖为将见父亲之故。那边冯岚等人却也不敢多传动静,不过偶令别人送些物事与冯岩,又令他转交瑧玉薛蜨两个,以掩人耳目。瑧玉在各处也有些探子,现在亦教都收敛起来,务必谨慎谨慎,不成惹人谛视。
今上闻言,面色倒有一丝松动;戴功观其神采,不敢再多言,只一旁垂手默侍。很久方闻今上道:“是那一个医士?”戴功唯唯道:“这却并不晓得了。听那些人说,此前并未曾见过的,竟似是一个游方医士,不知是那边来的,亦不知其名姓;”今上闻言,微点了一点头,道:“你先下去罢。如有动静,还是来告朕。”戴功闻言忙应是,乃跪安了出去,自去令查问之人持续四下里刺探,不在话下。
本来当日林海封口时,终是不忍伤人害命,况一干奉侍之人并不知此中真正原因,只是恐有人瞧出端倪,方将世人斥逐了去。现在却教人查问了出来,虽止闻得只言片语,却已足教人生疑,况今上心下本就有一测度,又听了这些言语,天然更证了本身所想;现在闻得戴功这话,前面那些倒还罢了;及至闻得最后几句,乃为之面色一变。本来当日五皇子心口之处便有一红痣,今上亦曾对皇后戏说其必有大能的,以是记得清楚;若瑧玉身上也有,便可将此事更砸实一分。只是却欠都雅得,更恐其别人闻得,再为作些文章出来;故而并不出声,乃沉吟了一回,向戴功道:“朕晓得了。——只是你看,胤之生得公然像宛宛么?”
本来今被骗日乍闻知瑧玉或是五皇子,先为大喜,后为猜疑;待垂垂冷下来,却又恐是人成心为之,以动大位。须知他虽不满于三皇子,却更不欲这江山落与他姓之手;故而虽也略知三皇子所为,却只得哑忍不发。克日观瑧玉去处,因心下想道:“此子之能远胜凡人,更兼气度恢宏,若当真是五儿,倒不失为一桩功德;只是不成令老三晓得。老四原是最忠诚不过的,他尚且容不得;若见他这般本事,定要想尽千方百计将他除了去。且待我再看上一回,若他当真是宛宛之季子,届时少不得先即将老三之羽翼剪除,再下密旨同那些亲信之臣,扶此子继位,以慰宛宛在天之灵。若他不是五儿,却也不成多留了;纵他并无反心,难保故意之人不拿他作文章,到时假借五儿之名起事,可不把这江山社稷断送了?”是以想定,又严令世人查考,宁肯将已有之线索断了去,也不成捕风捉影。现在见林海同众官员来迎,便将统统心机收敛起来,往前接管世人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