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第1页/共3页]
现在今上闻得瑧玉同薛蜨说下这话,却恐他二人此计不成,到时无可清算,乃出此言,以宽瑧玉之心,也为他做个退路;一时见他二人辞职,便又往案上拿了那折子看,心下暗道:“若此子当真是臻儿,就令他坐了皇位也使得。老三为人虽也有些本事,却过用心狠手辣,难为明主。纵他不是臻儿,亦是奇缘一桩,乃是老天怜我,故赐此子至身边,聊慰当时之憾,竟是猜想不到之缘分。”一时想起皇厥后,不免伤惨,因又想道:“倒也为刚巧,他名字中也有一个‘瑧’字;只是五儿这小字除我和宛宛以外,并无旁人得知,他如何便叫了这字?或是天意竟如此,不断宛宛之骨肉。”是以又喜又悲,又叹又疑;胡乱想了一回,方丢了折子,唤人出去铺床,自睡下不提。
【第六十五回】将机就机借机定策·无巧不巧见巧生疑
今上见瑧玉说得胸有成竹,虽道“不知成否”,倒是个已有了成算的风景。如果他报酬此语,定然教人感觉是夸夸奇谈,纸上谈兵罢了;只是不知为何,瞧得他神情,却令人不生疑窦,乃笑道:“胤之原不是夸口之人,现在作此语,定然已是有了奇策。若你能治得了这水患,朕自有封赏。”瑧玉忙笑谢恩,又道:“只是臣还要同文起商讨一回,再来禀报。”今上笑道:“随你。只要你能治得这黄河,这里一干人等随你调用。”因往案上铺纸,写了一道手谕与他道:“口说无凭,这一道手谕与你作信物。若别人不平,尽管与他看来。”瑧玉忙拜谢了,收了手谕不提。
圣上闻言,忽地哈哈大笑,连声赞道:“好,好!公然是少年人的意气风骨!若天下之少年皆同你二人普通,我大成何愁不兴?”如此起家,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又道:“你二人尽管罢休去做,是朕教你们去做的;纵有差池,也不必害怕。”本来今上前日闻得暗探来报,当日曾有人见一条人影从行宫墙里跃出,只是不知往那边而去;或许小皇子未死,乃是教此人救了出去,也未可知。今上闻得此言,又见瑧玉之见地气度远胜普通少年,更兼模样生得有似皇后,早有猜疑之意;那日太妃见了瑧玉,却同今上说他生得像先皇年青时面孔,更是动了圣上这条心机,乃暗想道:“若说他生得像宛宛,倒也罢了,两家原是有亲;只是母妃又说他同先皇生得类似,可不怪哉?”因而便留意起来,又寻了先皇画像来看,愈看愈觉可疑,白天细看瑧玉,却不见其面色有异,便猜想他是不晓得的,便想此次定要去同林海求证此事。
且说瑧玉等人一起奉驾而行,在途已稀有日;那日弃车登舟,经海河往新乡一道而来。今上因见瑧玉在侧,便向他笑道:“待其间事了,我们便往扬州去。你父亲就领的是那边鹾政,倒可见上一面,也全了父子情分。”瑧玉忙笑施礼道:“多谢圣上加恩怜恤。当日往京中来,因父亲公事在身,mm又年幼,竟有几年未见,谁知本年方才见过,现在又得相会,皆拜圣上所赐。”今上浅笑不语,过了一阵子,方道:“朕在位这些年,竟未曾往外去的;非是不肯,实不能耳。现在四海清平,方可稍假喘气,却又闻人报说江南一带多生水祸;须知计民生之最要,莫如河工海防,故而毕竟是放心不下,要亲来看上一看的。当日见你所写策论,于这治水上很有见地,现在教你往这里来亲见一番,也好拿出个章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