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第1页/共3页]
薛蜨闻言深觉得然,便道:“也是,先教他们欢愉几日不迟。这治水倒是一刻都不能再等的;况我们一早便动手此事,就是现在拿出章程来,也不为惹眼,还可教人感觉我们勤力。”瑧玉听他之前几句,原觉有理;闻得最后一句,倒笑了,乃道:“我们本就勤力,你这话说来,倒像我们常日偷懒似的。”薛蜨闻言,掌不住大笑道:“公然是哥哥,我再不如你的。”两人又商讨一回,定下明日往决口处检察,便各自睡下,别无他话。
瑧玉在京中原就闻得此事,暗中令人查问一番,见恰同本身宿世治黄河水患之事暗合,故而心下笃定。当年康熙圣祖在位之时,黄河前后决口四次,大水经海河而上,直逼京畿;且当年河道淤堵,运粮救灾船只难以通行,故而天灾又致*,又有赃官贪吏借机敛财,致得民不聊生。胤禛当日尚为皇子,奉君父之命亲至武陟,严惩办河不力之赃官,于邙山脚下开挖引河,变堵为疏,又择地构筑大坝,至此黄河再无水患,为人奖饰。现在闻得圣上扣问,也不虚谦,乃道:“不瞒圣上,臣日前已听得几位大人说了此事,又翻阅了卷宗,心下却已有了些主张;只是不知成否,尚要到本地见了,才敢禀告。”
【第六十五回】将机就机借机定策·无巧不巧见巧生疑
及至晚间,瑧玉同薛蜨用罢了饭,便往房中而来。薛蜨见瑧玉面有忧色,因笑问道:“但是有甚么好战略了?”瑧玉笑道:“此乃天佑我也!”便将宿世之景大略与他讲了,又道:“你道如何?其间之人竟只是换了姓名,所说之语同宿世普通无二,猜想所为之事也差不准多。现在就将我们猜度的写将下来,悄悄地教人去查;盖因我虽已有八分红算,却不敢咬定便是同宿世一样的,少不得求证一回,免得委曲好人。”薛蜨闻之,也甚是欢乐,乃笑道:“竟有这般轻易的事;先要恭喜哥哥立一大功了。若宿世也得如此,岂不妙哉?”瑧玉笑道:“公然人皆是‘得寸进尺’,当代有这们个巧宗儿,却又想宿世为何不得;只是若无宿世那般艰巨,当代又如何能这般轻易?”因而便将宿世所见默了出来,拣要紧之事往纸上写了,又向薛蜨道:“这惩办赃官贪吏之事倒可暂缓。我们方来了这一日,若立时查得明白,不免教人狐疑;且先将治水之法禀了罢。”
过不几日便至河南境内,公然圣上颁下一道旨意,令瑧玉薛蜨二人专领治水之事,同本地官员一道整治水患。中有见他二人幼年者,少不得有些骄易之心,面上却不敢违拗圣意,只得口称万岁,接了圣旨。又有那一起奸猾之人,欺二人皆是未弱冠之少年,猜想也轻易坦白,是以额手称庆。一时瑧玉二人侍从圣上至安设之处,往室中说了一回,便往内里来,一径往本地官员常日议事之处而去,不过是议论昔日所用何法,今后将有何计,不必赘述。
现在今上闻得瑧玉同薛蜨说下这话,却恐他二人此计不成,到时无可清算,乃出此言,以宽瑧玉之心,也为他做个退路;一时见他二人辞职,便又往案上拿了那折子看,心下暗道:“若此子当真是臻儿,就令他坐了皇位也使得。老三为人虽也有些本事,却过用心狠手辣,难为明主。纵他不是臻儿,亦是奇缘一桩,乃是老天怜我,故赐此子至身边,聊慰当时之憾,竟是猜想不到之缘分。”一时想起皇厥后,不免伤惨,因又想道:“倒也为刚巧,他名字中也有一个‘瑧’字;只是五儿这小字除我和宛宛以外,并无旁人得知,他如何便叫了这字?或是天意竟如此,不断宛宛之骨肉。”是以又喜又悲,又叹又疑;胡乱想了一回,方丢了折子,唤人出去铺床,自睡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