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第1页/共3页]
却说薛蜨安闲那边入迷,瑧玉见他不答,乃笑道:“你又在想些甚么的?”薛蜨闻言忙收敛心神,笑道:“在想三皇子此后又有甚么招数。”瑧玉笑道:“他料定小皇子已死,故而再不疑着我;是以我们却如有了金钟罩的普通,只要今上一日不将我认回,便可保一日无恙。只是现在看来,他清楚是要试这朝中深浅了。”
却说一行车马来往时路折返而去;早有人骑快马往那边去报了。今上似是有些疲累,乃一手支额,倚在那边不发一言。瑧玉同薛蜨见状,便告了一声,自往车外而去。
二人虽为谈笑,心下却都明白。因前日刚出了那假皇子之事,是以人多会将这二事想到一处去的,少不得更加防备起来;然这蹄钉之事,倒是三皇子一手为之,只是并未曾有甚么背工,不过扰乱民气,以探真假,又可教圣上生疑,以假借君父之手查办一干余党。况这随驾之人中又有他之耳目,届时寄瞥见大家行事,又可知世人之态度,自发得是个一举多得之法。如此想透其间关窍,倒也不为担忧,料知无虞的;因而自去安息,一时无话。公然那一夜安然无事;及至明日起来,便又行出发,往南而去。行得两日,便至运河渡口,因而又换了舟船,径向苏杭去了。
瑧玉闻言,乃掌不住笑道:“此计当然大妙。只是他如有这般权势,那边用得上如此大费周章?你当是那坊间话本不成?”薛蜨笑道:“不过为一顽笑耳,哥哥不必当真。现在你也猜一回如何?”瑧玉想了一回,笑道:“若教我猜,便是甚么事都未曾有;恰有个钉子就是坏的,至那山路崎岖之处,却掉将下来;我们却可高枕无忧,过了这一夜,还是往南去是端庄。”
却说瑧玉见船往南行,乃心下暗忖道:“我宿世并未曾往这南边来的;现在隔了一世,其间风景同那世里同与分歧,却不晓得。宿世生在皇家,天然身不由己,又较平凡人家之小儿少些兴趣;敢是老天怜我宿世辛苦,特特教我这一世将宿世未有之情皆历过一番的么?”一行想着,自揭帘向外看去,见天水一色茫茫,两岸蒲苇连缀,不由出声笑道:“倒好个风景。”
如是他三个瞧着人查验了一回,冯岩又亲将那马蹄铁上的钉子一一看过了,却见其他蹄钉皆是好的,只要先前掉了的阿谁短了些许,乃惊奇道:“这倒是甚么原因?”瑧玉笑道:“许是钉马掌的人没看清也未可知。我们且未几做猜想,只将真相禀告圣上,任凭裁夺便是。”冯岩闻听了这话,方有些放心,因而又去回了。今上闻言,便教安息一宿,明日再行解缆。
瑧玉闻言,乃从他手中接了畴昔,细细看时,见那钉子大要虽无缺无损,内里倒是短了一截下去的,故而行未几时便脱落下来,乃暗叫不好,道:“其他钉子另有如许的未曾?”冯岩道:“这却难说。只是在这通衢之上,又不能教人停下一一拧开了查验;幸得来时之路平坦,不似前路崎岖,猜想也撑获得官邸;待到了那边,再一一查抄一遍方是。”一面说着,便同瑧玉薛蜨都下了马,又往车中将此事禀报了。
一时瑧玉同薛蜨两个往房中去了。白天因人多耳杂,不好群情此事;现在见只得他两个,薛蜨便向瑧玉问道:“三皇子此举倒是何意?”瑧玉笑道:“你问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得?”薛蜨忍不住笑道:“如此说来,且教我猜上一回。若三皇子是个一手遮天的风景,便是在火线埋伏下了兵马,要行弑君夺位的;这里的官员也同他是一党,要在夜间将我们一网打尽。不若我们趁他还未曾打来,先去偷两匹快马,走为上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