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尤去黛玉叹悲亡[第1页/共3页]
一时合宅皆知,贾琏来了,自是抚尸大哭,便是尤氏贾蓉等也忙出去哭了一场,又与二姐筹措白事。凤姐在正房内传闻如此,也是眉头一皱:我将将出月子,她却又死了,可不是倒霉!偏二爷还要与她做好做歹的,白白生出很多事不说,自家脸面也得刮掉一层。
这一等事体,旁人知多知少,尤二姐心内倒是最明白不过的,暗里饮泣两声,只不敢与旁人晓得。为着这个,她不免将全部心神放在孩子身上,只盼又当真能有个孩儿,方有毕生之靠。可她忍气吞声,春红秋桐两个倒是再饶不畴昔的!尤二姐似有身孕一件事,引得她们又忌又恨,一面在凤姐这里下嘴,一面又明朝暗讽,拿着二姐旧事破开,直将野种杂种两字按上去。
平儿答允下来,一日便有半日在尤二姐之处,或与她排解,或与贾琏言语。她为人既好,又是邃密无能的,不出两日,便将这里打理安妥,归去又说与凤姐,非常妥当。但是,屋子里诸事划一,二姐却实失了元气,又想着没缘分的孩儿,内心实在惨痛,明里暗中不知哭了几次。
不想她撑着念了两卷佛经,竟利市里一顿,木鱼跌落下来。边上丫环唬得一条,忙与她捡起来,不想昂首一看,那尤三姐竟也去了。尤老娘一日里失了两个女儿,泪天泪地自不必说,就是动静传到贾府里头,世人也皆尽唏嘘。
紫鹃听了,笑着将一碟子新奇生果搁在桌案上:“女人,昔日二奶奶也一定满是醋意,只没个儿子做靠,天然紧着三分。这日子越长,内心越紧,方垂垂分歧。现在既是后代双全,纵有旁个甚么,到底动不得她半分,天然也不甚紧急了,松宽也是常有的。”
她这话,黛玉内心自是明白,眉头却微微蹙起,一双含愁目似拢了傍晚轻烟,闷闷道:“这虽是常情,我内心却不喜好。”说得这一句,她没再言语,夜里却未曾好生睡着,翌日起家,立在山头一望,见着风吹叶黄,南雁北归,纵使春季天高气清,也不觉在心底闷闷酿出一段愁情,倦倦归去,又咳嗽了两日。
贾琏听了,虽与秋桐寻了个大夫,竟不睬会,只还呆在二姐的屋子里,与她筹措。怎奈几番煎熬折腾,二姐虽又醒过来,大夫嘴里却未曾说得一个好字,世人听了,想她平日里暖和怜下,倒也生出几分戚戚来,后晌待她,天然与头前分歧。
那贾琏本就悲伤,见她如此,更加失了滋味,常日里一面安抚二姐,一面又寻小厮等生机。几次下来,底下的人没个何如,不免想将他的火气引开,因将冲撞等话说了一回,虽不似原凤姐说得妥当,到底是亲佩服侍的人,又事关二姐,贾琏不免也有几分意动,背面寻了僧道一类问了一番,细细算来,倒是属兔的人冲撞。
凤姐冷眼瞧着,却一丝儿不动,转头与平儿说道起来,且还笑吟吟的:“倒是我头前胡涂了,只自个儿一味刚烈,让二爷内心生恼,好好的日子,更加过得没了甚个滋味。现在瞧着,有这么一二个张牙舞爪的,竟是省了多少心!”
贾琏见她神采冷酷,言语淡然,全没了昔日醋意,倒是吃了一惊,且将昔日的狐疑去了大半,自去春红秋桐两处呵叱了。凤姐闻说,也自丢开手,且做看戏,内心却想:那两个原在老爷屋子里混着的,岂是省油的灯?得了这么一通话,明里不敢闪现,公开里更加要闹起来。我倒要瞧瞧,那尤二姐当真还能做泥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