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云交际红楼初开[第1页/共3页]

“老太太也是想到这个，紧着与林家送信，说着是要让林女人入我们府中顾问教诲。”说到这里，鹦哥面上略有些哀伤，双眸当中竟有几分水光，连着声音也渐次轻缓了起来。春纤瞧着她如此，抿了抿唇角，也由不得在心底感喟一声：这鹦哥原是家生子，父亲是采买上的管事，母亲原是老太太身边的陪嫁大丫环，这在贾府当中自也是一等的。偏生前几年母亲过世，父亲又是娶了后妻，业下已是有身了，倒是让她有些不尴不尬起来。想来，她也是因林黛玉丧母一事，想到了本身的母亲，方才如此。

春纤抿着唇一笑，忙便取了水来梳洗一番，又与那些个婆子略说了两句话，方拉着鹦哥告别而去。待得走了小半段路，目睹着周遭再无讳饰，竟是一片水塘，才与鹦哥含笑道：“姐姐寻我，但是有甚么事儿未曾？”

果然如此，那就好了。

却说这一日，春纤于贾母处的小厨房一面儿帮衬，一面学些技术，正与厨下的婆子随便谈笑的时候，鹦哥倒是寻了过来，瞧着她如此，便走到内里来，叹道：“真真是闲不住的脾气。瞧瞧旁个，都是玩闹嬉笑着呢，偏你还来这里寻事儿做。”

见状，鹦哥与春纤立时止住话头，只笑着往一边让了两步，一面打量，原不过是贾母屋子里的一干小丫头。她们恰是童心未眠的年事，又入了贾府这等处所，在贾母的名下，光阴悠长了，一股爱玩爱闹的本性便发了出来。此番天气也好，事儿也轻省，就呼朋唤友地在这一处院子里玩耍。

此时见着了鹦哥并春纤，她们不免止住了脚步，且笑且看，道一声鹦哥姐姐好，方又添上一句：“鹦哥姐姐与春纤真是投缘呢，总也见着你们在一处。”

说话间，她们便回到了先前做针线的屋子外头，想着内里另有一个鹦哥，便收了这番话，拉动手快步走到内里，且笑着道：“姐姐在这里等久了吧。”

春纤抿了抿唇角，于心中为那林黛玉一叹。又思及宝玉年事，想起那甄英莲约莫已是落入拍花子之手，自此而后，故乡亲眷俱是了无影象，实在不幸可悲，口中却还是与鹦哥道：“想来必然能如此的。”鹦哥见着她面上含笑，一双眸子似含着一脉春水，竟是透着亮光，心下由不得一怔，倒是有些信了她所说的话，心中略略一想：约莫也是这生来的脾气，瞧着她这些年色色与旁个分歧，若说倾慕读书识字这一桩事，也是有例的。

“不过听了几句话，拼集来的。不过我内心恋慕那等读书的人家，也不晓得那林女人是如何的一小我，想来也是极好的。”春纤笑着回了一句话，又瞧着鹦哥，双目有些发亮，道：“若姐姐晓得，便与我说两句，我内心实在喜好呢。”

晴雯只是抿着嘴笑，却不睬会这些话，只取了料子过来与鹦哥瞧。春纤则在一侧说了原因，鹦哥听着启事，也是眉头一皱，只她与晴雯友情更陋劣些，又是事涉宝玉的，便也不好说甚么，只瞧了几眼，又摸了摸，方笑着道：“这料子比往年的好，且色彩也光鲜，只怕今后可贵呢。且不要都立时做了衣衫，存着点今后用，也是好的。”

“若眼下你畴昔，媚人姐姐又是极故意机的，若想到了这一处，不免悲伤，也是不好。只今后见着她，尽让一些也就好了。”春纤本只是以此为借口，劝说她一二的，自忙拦了晴雯，口中便委宛地多劝了两句：“此番也罢了，今后如果再见着媚人姐姐这般的，也想一想这一回，略让一让又如何？这些上面，你本就无甚心机的，总不睬会也是使得的，她们倒是不然，原就是以皋牢顾问四个字做安生立命的根底。鄙谚道，夺人财帛如同杀人父母，你说破了这些，自是极获咎人。纵你不管这个，也想想她们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