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变故黛玉归南[第2页/共3页]
由此又劝说一回,非常慈爱。
黛玉忙低声劝了一句,又问父亲林如海的病症如何,又是如何延医治病,用了甚么药,当今如多么等,倒是极其细心,并不敢有半分缺漏之处。那李嬷嬷原在林如海之处服侍二三十年了的,也是亲信之辈,自是清楚这些的,当即也是一一道出,又劝黛玉道:“老爷虽是病着,精力却还好,只是苦思太太小爷并女人。太太小爷原是去了的,再也不能。只女人本就是老爷的眸子子心头肉,倒是两地分家,常常闲了,总会念叨几句。我们做下人的看着,实在也是心伤,想来这回病了,老爷就更加得牵挂女人,方打发老奴过来送信。女人竟不必太担忧的,如果伤了身子,老爷瞧见了,岂不悲伤?”
这般过了半晌,黛玉才垂垂回转,且瞧了那张嬷嬷两眼,她便起家与贾母深深屈膝一礼,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潋滟而忧愁,只望着贾母,声音细柔而微哑,道:“老祖宗教我,我、我该如何办?”声音犹带几分抽泣。
“倒是她呢。”贾母并不睬会旁个,瞧着她如此,更加想着要缓缓地说来,不能惊吓住了她,便连着声音也透着些轻微细心之意:“今番你父亲又打发她过来,原是传个信儿的,要带你回扬州。”
黛玉垂下视线,心内却更加得攥紧起来,连着嗓音也透出些紧绷的不安来:“若我记得不错,这原是爹爹前次打发来送信的张嬷嬷罢。”春纤与紫鹃听得这话,面上微微色变,忙走到黛玉的身侧。
紫鹃已然取了黛玉的衣衫过来,目光在她脸庞上滑过,便一面抖开衣衫与黛玉打扮,一面含笑道:“今儿倒是奇了,老太太竟有如许的兴趣,连着一贯的时候都改了。说不得又是宝二爷那边闹出甚么新奇事儿来。女人说呢?”
这一番话说得细心,且有根据,色色都是严丝合缝,并无讹夺不当之处,倒是正应了那思念一说,黛玉不免也略略放心了些,只眼圈儿还是泛着红,低声哀诉道:“父亲如此,我却不能承欢膝下,反倒让他牵挂,竟是不孝之极。幸亏有嬷嬷你平日顾问一二,我竟是不如的。”说到这里,她转过甚看了紫鹃一眼,她早已到内里取出个匣子来,此时忙就将那匣子送到黛玉手边。
闻说此话,黛玉微微一怔。
那底下站着的婆子闻说此话,身子微微一动,却又规复了原态。春纤却瞧见如此,心中由不得生出几分古怪之意来,只是这会儿也来不及细思,也是普通安慰黛玉。
这个时候,原是贾母平常昼寝的时候,等闲的事儿都要推到昼寝过火线回她的。本日非年非节又无紧急的生辰,贾母怎在这个时候唤本身畴昔说话?心内这么一想,她便模糊感觉有些不好的意义,只是不肯沉思,不过口中应了一声,打发了这个丫头罢了。
黛玉将那匣子翻开,从内里取了两个荷包,且赏与李嬷嬷,又道:“你也是一起驰驱的,必是倦了,且跟着春纤到屋子里歇一晚,明日里再说旁话,也是不迟。”
“许是如此,他总有些奇怪的想头,倒是与旁个分歧。”听得紫鹃这话,黛玉略略感觉心安了几分,面上略暴露些许笑容,口中漫应了这么一句。春纤却正巧从外头端了杏仁茶并白果红枣糕出去,瞧着如此,忙放下了这两样东西,帮着收缀起来,一面又开口道:“女人这是去哪儿?外头恰是落雨呢,细心地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