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诉世情撒手蒙恩泽[第2页/共3页]

“小婢原是一庄户人家的养女，因收养的祖母过世方被发卖。在那村庄里，我亲见了一件事。”春纤沉默了半晌，就是将先前曾说过的表妹事件，然后低头道：“女人待我也极好，背面老太太将我与了女人，竟只要主辱臣死这四个字。我自是盼着女人好的，可府中又是这般景象，我……”

想到当初初入贾府那日景象，黛玉也是感觉有些索然，口中淡淡，眉眼间却已是笼上一层轻愁。如海见着她如此，神采一凝，却与春纤略一点头，开口道：“你尽管说来便是。”

这等话，原是听不得的。黛玉虽是凄惶不安，此时也由不得低声道：“爹爹如何说这些起来？”

春纤垂首敛眉，自接着道：“只是太太倒是淡淡的，并无安排，连着一应被褥纱帐之物也是琏二奶奶背面预备送来的。我原另有几分奇特，及等薛女人来了，又有分歧，背面还得那金玉一说，越加纳罕。本日听得老爷这话，方是明白。”

春纤越加垂首肃立，心下一转，便将先前在晴雯之处听来的话略略讲了一番，因道：“这些话，原不敢与女人说的，只存在心底。现在瞧着，竟是做了胡涂事。”

春纤听得这话，一时由不得怔住，昂首看了如海一眼，忙又低下头，道：“老爷这话，小婢竟不知如何回了。”

如海微一点头，方转过甚与黛玉又道：“今番我说了这些话，你须得记在心中，万勿健忘。此番也是迟了，早些归去安息，莫要伤神才好。”黛玉心内早已成了一团乱麻，闻说这话，故意再说些甚么，见着如海面有疲色，到底父女本性，自也不忍，便压下心中滋扰担忧，又实在叮咛了两三句，才是带着春纤拜别。

春纤也是悄悄心惊，林如海这么一番安排，俱是在明面上过来的，这会虽是这么说，但已是做到这境地，想来也一定不会添上一句，如果黛玉故去，这些财物亦是上缴国库。这么一说，想来贾府也不敢介入，更休说苛待黛玉，只怕还要盼着她好好儿出嫁才是。

“我独占你一个，林家数代列侯之家，百年清贵之族，名声财贿尽有，又有我在，于那贾宝玉自是一等的。”林如海嘲笑一声，面庞之上已是有些冰冷：“虽你母夙来不喜那贾宝玉，厌其恶劣，但以我想来，那不过手札当中道来，且又年幼，一定能尽信的，其兄便是不错，想来他也不会太差。且诸事不说，总归安然繁华并不算艰巨，我方渐生此等心机。不想你一日返来，那贾宝玉实在无能也罢了，竟另有那等金玉之说！莫非我的玉儿，竟还婚配不得俊才，反倒要……”

说到这里，如海微微一顿，才看着面色微变的黛玉与春纤，毕竟添了一句：“这内里意义，想来你是明白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之上由不得出现一层羞恼的青，只看向如海，眼圈微红，道：“如果如此，当初为何要定、定了的？”她到底是女孩儿家，说到背面，也是自发羞惭，只能含混畴昔。

“你不必说了。”如海听得这么一番话，心中已然清楚，口中越加说得明白：“若玉儿得一好归宿，天然放你自在，保你安宁。而你也当经心极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