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暂了情又闻惊天秘[第1页/共3页]
这般描述,休说黛玉,就是春纤一眼看来,也是心中一惊,蓦地生出几分惊奇——能使得妙玉如此,绝非平常。须知妙玉原分歧平常闺秀,此身原是在尘凡以外,端庄闺秀的大事与她无干,外头的大事更不必说,不过温馨度日罢了。
这赵家女人唤作赵馥,原是山东济南人士,因其父现在为京中五品官,素有文名,自幼也是颇承家训,却有些文君之才。前番于江家宴上与黛玉结识,也算投机,一月也有二三次手札来往,却多是诗词文章,也算是笔墨之交。黛玉闻说她送来诗文,便知是迩来对劲之作,取来一览,倒是咏荷之作,不免一笑,因细细赏玩一番,才是道:“婉约敬爱,必然是敬爱之作。说来她却故意,现在这等时节,不太小荷初露,她便着力做来,及等背面映日荷花,岂不是要诗词曲赋样样俱全?”
这话说得悄微金饰,如同后代私语。
“甚么大事明日说不得,倒是让女人如此?”春纤与紫鹃一怔,忙忙问道。黛玉倒是一言不发,她们便也不再多问,且与黛玉略作梳理,又唤来两个小丫头并婆子或打灯或跟从的,春纤只便扶着黛玉一起畴昔。
黛玉于这些上头却比春纤更细心,且夙来与妙玉交好,竟是个知己,耳听如此,心中更加骇怪,忙拉着妙玉的手,道:“你说及崔妈妈,莫非事涉令尊令慈?”
她言辞当中带出昔日如海与贾家约订婚事,背面坦白,意在忏悔之事,黛玉夙来聪明,如何不知。当即亦是一叹,却不能细说。只是,她与紫鹃春纤日夜相处,天然不比旁个,原是亲信,有些话却也能略说两句:“我亦是如此与外祖母说的,总归私相授受,并非事理。舅母之心,人尽皆知,我何必从中又生一节?不过今后好生贡献外祖母罢了,也是全了这么些年的顾问。”
心下这么想来,贾母一番筹划未成,天然也觉有些索然,便拉着黛玉的手,摩挲再三,见着她娇羞冷静,垂首坐在近前,不免轻声道来:“你的情意,我已是明白。也罢,总归这是你的大事,也消合心遂意才是齐备。旧年你母亲读书识字,成心读书人,我们方择了你父亲。虽说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到底心内快意,才是头一样的好处。好孩子,你有此心,我自会成全。只你分歧远了姐妹兄弟,总归一处长大,情分分歧,今后也须相互搀扶才好。”
黛玉微微暴露些笑意,双眸深深,道:“若能如此,那便好了。”春纤瞧着她很有些意兴索然,心下一想,便笑着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女人故意,天然会如此。”
贾母心下更加和软,只伸脱手悄悄摩挲着黛玉的发丝,因轻声道:“我的乖儿,自来为人父母长辈,也盼着你们好。你们过得好,我心中才是镇静啊!”
春纤在旁瞧了两眼,只觉这一首咏荷诗虽不甚大气,亦是别无新样,倒是辞藻清丽,自有一种清爽敬爱,便笑着道:“女人也常常吟诗作赋,何不遴选出一首来,且与赵女人赏玩?”
黛玉沉默半晌,才是道:“外祖母,我也深知,现在我无父无母,只能依托外祖母并舅家,自是与旁人家的女孩儿分歧。这原是常理儿,我自是明白,您休要为我的事担忧,反倒伤神。今后如有那等故意求娶,且是一说,若无这等,也是我的命罢了。只是一样,却得故意成心,并无抉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