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暴乱突起骤生险境[第2页/共3页]
如海原是心机机灵之辈,虽则骇怪愤怒,到底是经历过风波的,只半晌工夫,便是沉着下来,当即又将那急报细细看了一回,方昂首问道:“来者多少?当今可在大堂当中?”这虽是大事,他为巡盐御史,却也并非本地父母官,自不能代为掌管,且今番还是那等武事。那些官吏将这急报送来之意,他是了然,却不能插手这些事件,在这等波橘云诡之时,徒引猜忌。
似这等祸事一出,实在惊心。今番知州顾城因丁忧守孝,去官归乡,新任知州尚未履职。原该同知兼顾碎务,偏生同知前些光阴又因故去了扬州府,并不在本地。休说底下的一干小官不免兢兢战战,便是本地守备等武官,听得数万之众,也是心惊不已,因又想起另有林如海这等二品大员在此,又是巡盐御史,原是今上亲信之臣,他们忙拍马赶到,且将这急报送了过来。
春纤原在黛玉身侧,未见江澄,便想着以许莹之聪明全面,叶谙之和顺靠近,黛玉犹似更看重这江澄一些,此番见着了她,实在多打量了两眼,倒是心生感慨:实在明丽鲜妍!
许莹在侧瞧着黛玉竟沉默了些,目光一闪,便含笑道:“何必说这个?今后自有见面的时候呢,且紧着面前好生乐一乐,才是端庄呢。及等今后,却再难说这般安闲了。”叶谙与她同岁,江澄更大一岁,自是晓得这意义,当即微微抿了抿唇角,俱是点头,便将这事抛下不提。及等背面再聚,众女俱已遴选出了一样东西与世人赏玩,或是一诗一词,或是一首琴曲古筝,或是一画一字,倒也各有所长,非常逢迎。
那一伙盗匪兼着擒住了本地的知州并守备,又见他们非常不堪,数千小我竟也敌不过他们数百之众,只当天底下俱是如此,也是心生了念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占了衙门,将那张建的头颅砍下挂上杆子,且将内里抄出的银赋税米等散了众,竟是立了旗号,喊了铲昏君除奸臣的话,斯须之间便号称稀有万之众,竟是生生坐下乱来。
江澄原是赏玩了一回,她生得一派活泼脾气,虽行动无分歧着端方,倒是比旁个更多走动了些,此时面上就微微泛着一层胭脂般的红晕,额间也有些细汗,便用帕子擦了擦,想着过会相聚一说,不免道:“今番见着这么些好菊花,实在不易。若芸丫头也在,必能听一曲好琴。”
听得这话,江澄也是一笑,眉眼当中自有一片灼灼的神采。
原是半百的年龄,历经世情,如海自也不惧一个死字,人谁不死,又有何惧?只要一样:一日本身放手而去,女儿黛玉无人倚靠。此番虽已是拜托了亲眷世交,知己同窗等一应可靠的,到底半子尚未搜索到一个好的,心下且自不安。
说来也是应了如海之言。这泰州虽身处江南之地,素为鱼米之乡,到底天有不测风云,今番倒是先有水灾,后有洪涝,赋税又重,虽说乡民家中且多有些粮米银钱,到底只见着米粮一日日耗尽,渐生不稳。这原该赈灾的,亦是得了今上恩准,令与银米赈灾。谁知本地的知州张建倒是个贪婪不过,既是想着本地到底是鱼米之乡,原都是地主,到底家有积储,很不必非常赈灾,便将粮款笑纳了大半;次又盼着赋税上面再捞一笔,竟是催逼不放,背面再一想着积累下来办理上官,一应银钱俱在内里,竟是又加了一层。这等油锅里的银钱也是捞出来花,何况其他,这张建倒是个夺目之辈,且办理上面不吝银钱,竟在此地做耗数年,官衙高低俱是腐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