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归来[第2页/共3页]

燧民气中暗自感慨，龙门对于河中的鱼儿来讲，虽是化龙之通途，但好歹是可见的。鱼跃龙门之时，它们或胜利跃过，实现胡想；或不幸跌落，虽有遗憾，但起码尝试过，也目睹过龙门的风采。即便失利，余生者也能够积储力量，等候下次机遇，卷土重来。

淄衣则环顾四周，却未见燧人的踪迹，不由哽咽着呢喃呼喊道：“燧师，燧师。。。。”

燧人暖和地说道：“族人们，一起辛苦了。”

九黎那粗暴豪宕、响遏行云的惊呼声，如同一道惊雷，划破了沉寂的长空。这一声呼喊，如当头棒喝般，让那些目光板滞、行尸走肉的世人眼中，刹时闪现出点点但愿与朝气，仿佛是黑暗中俄然呈现的一丝曙光，照亮了他们苍茫的内心。

那龙门巍然耸峙在那边，闪动着奥秘的七彩霞光，仿佛是通往另一个天下的奥秘通道。有鱼胜利跃过其上，便能一朝化龙，腾飞万里，展翅遨游于天涯，开启一段光辉永久的传奇之旅；但是，也有鱼不幸落于其下，有的跌落回浊浊的河水中，刹时消逝不见，只留下一圈圈波纹，诉说着它们的不甘；有的则落入鹰爪当中，在那锋利的爪子下，有力挣扎，生命就此闭幕。

在那悠悠白云当中，三两只雄鹰正伸展着庞大的翅膀振翅遨游，它们身姿健旺，傲然不与燕雀同流合污，在广漠的天涯单独飞舞。

九黎见状，伸脱手指，指向远处的山颠。淄衣顺着九黎手指的方向，极目远眺，只见燧人那伶仃无影的身影，正悄悄地耸峙在山颠之上。顿时，淄衣冲动的泪水如繁星般，在眼眶中闪动，那是相逢的高兴与冲动的泪水。

黄河，这条陈腐而澎湃的大河，正应了那句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的描述，此时浊浪排空，波澜澎湃彭湃，仿佛河底有一条甜睡的神龙正在翻江倒海，搅弄着这无尽的波澜。

浊浊浪花中，一条狰狞的巨鳄缓缓浮出岸边的水面，它那一对铜铃般猩红的双眼，闪动着凶光，紧紧地盯着岸边纤细的人类，獠牙和利爪在水中若隐若现，披发着令人胆怯的气味，它蓄势待发，欲破水跃起，吞噬统统生灵。

在黄河南岸的山岳之巅，燧人孤傲的身影悄悄地鹄立着。他昂首瞻仰天空，那大日高悬，灼灼的阳光刺眼夺目，让人不敢直视；低头俯瞰，面前鱼跃龙门的绚丽气象映入视线，他触景生情，推己及人，心中不由出现阵阵波澜，心有戚戚焉。

此时的燧人，正沉浸于哀痛当中，单独接受着无人能懂的孤傲，仿佛被无尽的暗中所包抄，没法自拔。但是，在九黎那响彻云霄的呼喊声响起后，他如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来。

“人族之势，比之河中之鱼而不如也。”

可儿族的开智之路，却如同一道难以超越的通途，反对着人族前行的法度。它深不成测、高不成攀，既不成感知，又不成目视，更不成听闻，人族只能在这无边无边的暗中当中，自觉地摸索尝试，底子不知何时才是绝顶，那边才是起点。

“燧师折煞吾等，吾三人身为人族，自当饮水思源、毕生不敢忘。”

这简朴的几个字，却好像春日的阳光、清风，暖和了世人的内心，拂去了世民气中的暗影，让世人倍感温馨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