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卿本佳人(7)[第2页/共3页]
紧接着便朝内舱去了,只听阿谁被钳制住的船家呜哭泣咽了几声,才囫囵了话,颤抖的问:“小……小小小懦夫……给老夫吃的是甚么……?”
像他如许的达官朱紫,老是有一些对护国公府存着恭敬的,固然他们亦如大多数人那般敢怒不敢言,但对于这些人,江浅心中是存着感激的,天然也将祁霖玉归结此中。
“钻天剑”是行军炊火,发号告急军令用的,在渠延那种天高天子远的处所,算是紧俏货了。
倒真像是奔着江浅来的。
江浅心喊:完了,被这个臭男人摆了一道,死也就罢了,晚节也似有不保……
待要细问,忽闻岸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江浅只朝那方向瞟了一眼,便立时缩转头来。转脸恨恨的朝祁霖玉骂道:“你还真是养了几个好主子,觉得招来官兵便能拿我?奉告你,本日你若坏了我的事,我便将你看作东境贼给剐了。”
船舱外官兵的呼喝声已经极近,逼迫着江浅地点的船舫摇摇摆晃,仿佛已经有人攀住船辕了。江浅本能的将手按向腰际,可江浅并未摸到腰间的刀,而是摸到一双苗条滑润的手。
常以远胜男儿技艺自居的江浅,在这个男人面前竟半分招数都无用。这景象令江浅无端生出一丝盗汗,江浅能肯定此人没有半分内力,他竟完端赖招数钳制了她……
特别是夜晚,环着晏水的食阁雅座都是世家公子、文人雅士消遣的好去处,或谈古畅今,或时评见闻,或听两段游廊画舫的小曲儿,或串一串氏族内宅之秘辛,在这里遇见如何的异事都不敷为奇。
祁霖玉嘴角牵起一抹含笑,脑袋里当年江浅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又在脑袋里转了起来。
江浅轻推开船舫的阁窗,在窗前半靠半倚的喝酒。酒是船家本身酿的,而船家已经被他反绑在了内舱当中。祁霖玉老诚恳实盘坐在榻垫里,即便河岸有目力好的看进船里,也涓滴发觉不出异处。
说罢,这些人仓促着朝外挤去,有一个离船的时候还踏空落进了水里,待官船划水分开的声音渐去,船夫像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又闻声里头那位是大名鼎鼎的靖安王,没多想便奔出去叩首,刚一掀帘幔倒是愣住了,只见祁霖玉揽着之前的那位“小少年”,柔情密意的模样。
江浅完整懵了,面前只能看到他颈项方寸的衣服料子,以及脖颈上头的那张怡然得意的脸。此时他也正垂目看着她,此人本就生的俊美不凡,现在舒开了眉毛,放柔了眼神,便显得更加风采翩翩。
并且听不远处岸边的喧闹声,这些官兵只呼喝河中游舫泊岸,对延河雅阁倒是不予排查的。
世风日下,往前数半年,江浅未曾设想过面前这等繁华气象,也未曾晓得有知己的人实在是数得过来的。
江浅却比祁霖玉设想中的更加平静些,她四下察看着船舱,仿佛在找甚么,最后盯上祁霖玉的头冠,悄悄一扯,扯下小指盖大小的一枚玉冠珠。
江浅公然又是自语:“你真荣幸,若早些碰到我,怕是这首富便做不下去了……”她抬手喝酒,晏水上游天涯俄然攀上漫天烟花,残暴稍纵即逝,将江浅的笑意也带走了似的,只听她肉痛滴血的叹了一声:“一支钻天剑要五两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