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路祭[第2页/共2页]
沈雀欢看着长儒强自摆出的一股彪悍凶煞的气质,又好气又好笑,跟上去挨着坐一块儿,嘿嘿笑着:“你还活力呢啊?我都不活力了,你可真吝啬。”
只见入巷后的街道两旁,密密麻麻摆放着香炉祭案,有焚香袅袅的四羊方尊,有堆放在地上整只整只的三牲祭品,另有五谷杂粮堆积成的粢盛,有的香案似是筹办的非常仓促,一应祭品皆无,却独独端放着三碗烈酒,有的香案又是五花八门,长矛、匕首、木盾、鞋袜、银碗、佛珠、拂尘……
只是来送祭品的人仓促的来,悄悄的走,长儒和沈雀欢下车的空地里,就有两三波人摆好了物什又仓促分开了。沈雀欢呆立在当下,身材里一向紧绷的力量俄然见就有了溃不成军的趋势,她捏着拳头寂静很久,终是没忍住,一扭头就冲回到了马车上,压也压不住的哭了。
车厢里的父女二人对视一眼,便挑了帘子朝外看去,只一眼,两人俱是面露惶恐。
长儒稍稍辨认,立即迷惑的嘀咕了一声:“王老将军?”
长儒悄悄摇着头,“隔三祭,无妨。”
马车正颠末梅花巷口的早集,喧闹的声音将车内的氛围烘托的更加静异,长儒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吐出两个字:“城北。”
一年了,她即便是在梦里也从没回到过这个处所,很多个画面一股脑涌回脑中。
她在梦里无数次的扣问祖帅,“您悔怨了吗?您恨吗?就算我揪出了幕后黑手您也不成能瞑目对吗?”
但是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了家。
“先生……您……您看。”
沈雀欢垂下头,盯着玉色裙裾的一角,很久无语。
沈雀欢看得出来,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怜悯之情,沈雀欢眼底缓慢闪过一丝警戒,想了想,目光再次落向马车一角的祭奠篮子上。“这些到底是干甚么用的?”
长儒的目光逗留在虚无的半空,想了想,应了句:“不必了。”就算掩人耳目,他们刚踏进喜鹊胡同的时候早就惹人重视了,“让她本身在里头缓一缓,你和灵松把祭案摆上。”
马车穿街走巷,很快就到了城北喜鹊胡同,当年的护国公府足足占着一整条街,护国公府毁灭以后,城北一夜之间成了不毛之地,畅旺了百年的老宅子被大火燃烧得只剩下断垣残桓,四周的店铺、住户连续搬离,时隔一年仍然能看到被烧成玄色的墙壁砖瓦,另有喜鹊胡同口的一颗参天古槐,不知是不是被血和火轮番磨练,现在却像个被抽干了血肉的嶙峋白叟,有望的守着再无喧闹显赫之声的街巷古宅。
沈雀欢把长儒的脾气摸的很透,平常只要她提到亲爹,长儒都特不待见的接上一句“好的不随”,可这一次不知为何,长儒闻言神情有半晌的生硬,看沈雀欢时目光里多了几分的柔嫩。
沈雀欢的脊梁僵得笔挺,她不晓得城北现在有甚么,她只晓得曾经的护国公府是城北最大的一间宅子。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似的,问:“没干系吗?”
他指了古树下的一处背阴地,邓奉和灵松领命,一个去解马车背面的长桌,另一小我蹑手蹑脚的把祭品从车里腾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