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掌掴[第2页/共3页]

冯霜止本来是跪在地上的，她看着额娘躺在那边，已经闭上了眼，再也不会醒来。在俄然听到那丫环跑出去讲的这句话以后，冯霜止一搭身边喜桃的手，咬着牙，浑身活动的血液里都带着冰渣子。她缓缓站了起来，眼底却一滴泪也没有，竟然还惨笑了一声，却走上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那丫环的脸上，冷声道：“四姨奶奶房里的丫环便是这般不懂端方吗？来人，掌嘴！”

她站在原地，那乌黑的眼瞳上面澎湃着的是一种滔天的恨意，但是声音却非常安静：“冯府家训，奖惩清楚，请阿玛指出女儿那边做得不当，再行怒斥。”

心慈手软换来的，不过是别人变本加厉的蹬鼻子上脸罢了。

那丫环是四姨娘身边的，如何也没想到会碰到现在如许的场面，已经吓到手足无措。看到二蜜斯冯霜止那可骇的神采，她方才统统的话全数哽在了喉头，全没了声响，当下只晓得往前面退，捂住了本身的脸。

她是来报喜的，谁会想到东院这病歪歪的正室夫人刚好本日死了？她委曲极了，转过眼看到鄂章站在那边，顿时眸子子一转，哭喊起来：“二蜜斯你好不讲事理，我那里晓得太太是本日去了的？路上遇见三姨奶奶也没听她奉告我！我满心欢乐地来为四姨奶奶报喜，这是府里天大的丧事，如何能够瞒住？奴婢如何想到撞见这类事？您不由分辩便打了奴婢，奴婢向谁喊冤去？人说二蜜斯刁横无礼，奴婢原还不信，本日算是见地了！”

“阿玛倒是记性好，连四姨奶奶身边的丫环都能一口叫着名字来。阿玛，女儿驰名有姓，冯佳氏霜止，不是甚么小蹄子。春柳有没有错，阿玛你一人说了不算——方才春柳进正屋时可曾有人通传？无人通传擅闯正室，冲撞我额娘亡魂，天然当罚。”

她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看在冯霜止的眼里真是不晓得有多恶心，多么惺惺作态。

“老夫平日里是不管事的，你恶劣成性，我已是听之任之，不想本日竟然让我看到你这胡涂场面！”英廉已经快气得说不出话来，揪过鄂章就是好一顿骂。

许氏面带着浅笑躺在那榻上，双手交握在一起，还像是生前那样，安静端庄。她乃至还梳着端方的两把头，描过眉、敷过粉，精美的妆容掩去了她病时的惨黄。

烫手的山芋被冯霜止这最后的一句话，重新抛给了鄂章。

偏生这时候来了个满脸忧色的丫环，从院外奔出去，不顾内里的禁止，直接闯进了正屋，镇静喊道：“爷，爷——四姨奶奶有喜，恭喜爷，道贺爷，四姨奶奶有喜了！”

听着这声音，全部屋里统统许氏生前的丫环仆妇都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北地春迟。

她只喊这一声，春柳已经明白本日是在灾害逃。她几近是在喉咙里咽下了一口冒上来的血，咬紧了牙关，目光移到鄂章身上，却见鄂章低垂着头，因为怕被英廉惩罚，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春柳再次看向冯霜止，那目光怨毒至极。

“女儿身为冯府嫡女，是府里的端庄主子，一个小小的丫环敢出言顶撞于我，且言语之间到处辱及主子，也不当罚吗？不但该罚，且该当重罚！丫环出来代表的是主子的脸面，虽则四姨娘是个贱妾，算不上是端庄主子，但是入了我们冯府，就该当有我们冯府的端方，不是那甚么烟花柳巷的肮脏处所了。阿玛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