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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林夏真的有生之年第一次透辟了解了强颜欢笑这个词，“你看看我，我好得很。不消你挂念了。若说你挂念着国仇家恨……两邦交兵，胜负都乃兵家常事。你自对我们殿下有牢骚，但此时你是弱势，我劝说你，不要以卵击石……”

这炭火，对上夜的小丫头们也很有好处，不然，那鞠问风一吹过来，裹再多的被子，也是于事无补，只会冷得瑟瑟颤栗。

“…………”春兰还是有一点难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春兰猎奇：“奴婢不是一向都寸步不离么？除了那太子在你身边的时候。”

春兰气得快哭了。

那殿外跪着的侍卫便又叨教：“回殿下、娘娘，此人非常蛮横，道是要么见到娘娘，要么，便拼得一死杀出去。”

“好，我晓得了。”林夏持续打起精力来，再勉强笑了一笑，“我要你承诺我，这几日都要好好陪在我身边，要做到寸步不离，听到没有？”

所幸天一冷起来，殿内便烧着极旺的炭火，据馨儿讲，往年都是不烧的，因殿下更喜好清冷些的环境，连甚么手炉之类的一概不必。坊间更有传言，殿下昔年在蓬莱山学艺，那边的夏季，几近一全部季候都是银装素裹，大雪纷飞，殿下早就冷风俗了。现下这个窜改，约莫是殿下怕太子妃受寒，以是一入冬就着人筹办了上好的银碳，旺旺地烧起来，映得殿外的金砖上，都有火红的光影。

“……”林夏拥被坐起来，对春兰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宫娥非常惊奇，抬高了声音道：“真的吗？我们娘娘本来这么大气性？”顿时暴露很不安的模样，游移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平常我们暗里里闲谈，都说今后殿下做了皇上，娘娘这么得宠，天然就是中宫的皇后了，还想着，今后会有一名很好玩很仁慈体下的皇后娘娘呢……”目露笑容，“没想到娘娘对你竟然这么狠心啊，这么冷的天……”

那人还是一言不发。容予此时略略神疲，坐在一旁也有些奇特，这个明家小五，与以往所见的阿谁，仿佛有那里不一样。

如此过了二日，到了第三日上头，只听闻这老天子不但没有好，病势反而愈发地沉重了，这东宫的太子便死守在那病床前。直到半下午方回东宫来瞧了瞧太子妃。此时有宫北门的侍卫出去回话，跪在殿外，声如洪钟回道：“殿下，启禀殿下，宫外来了个蛮族，臣等各式禁止，那人只是要打出去，宣称是娘娘的姐姐，说要来看看娘娘的病势如何。臣等请殿下的示下，如何应对？”

林夏便笑了一笑：“在内里等得很冷吧？”

是以只悄悄咳嗽了一声。

小太子绝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甚么这么傻？他伤不到我，他伤不到我，你如何能这么蠢？……”说到最后便带了哭腔。

林夏一握到那只手，心下吃了一惊，顿时发觉不对，便刷地一声站了起来。方才站起，耳畔便听到了风声。说时迟当时快，她飞身便扑在小太子的身上，只来得及喊出一句：“殿下谨慎……”这个心字尚且淹没在周遭一片惊呼和混乱、另有小太子一声急恸当中。

林夏就是累罢了，闻声春兰咳嗽，早醒了，展开眼，望着帐顶道：“你来啦。”

约莫，十年以后，容予还在悔怨当日的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