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已向季春[第3页/共4页]
见定楷闻言面露怯色,又笑着欣喜他道:“我也只是将刺耳的话说在前面,你不必过于忧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东朝再如何,也不过是陛下的一个臣子,陛下内心既存了这动机,你还怕他能回天不成?何况另有我在。”定楷沉默半晌,才又开口问道:“他阁中可有甚么动静通报出来没有?”定棠点头道:“皆是琐事。你也晓得他,比狐狸还多长了几颗心,性子多疑得紧,想叫他当本信赖哪小我,比登天还难。罢了,渐渐等罢,休存大希冀,但也不成无安排。”接过宫人的奉茶,喝了两口,又弥补一句道,“和他的亲娘一模一样。”定楷似有了些兴趣,问道:“哥哥是说贡献皇后吗?传闻太子的长相就是随她。”定棠笑道:“不错,以是陛下畴前暗里里跟母亲说过,一个男人天生那副模样,便属妖孽,恰好是先帝爱好到不可。”定楷道:“我记得贡献皇后是定新六年薨的罢?以是第二年才改了元。当时我年纪还小,记不清楚。”看看定棠面色,又游移问道,“哥哥,我为何听宫内里有人说她不是病故的,是教母亲……”定棠顿时沉了脸,厉声呵叱道:“开口!宫里旁的没有,多的只要蜚短流长,说这话的人当场就当打死。你误听到也就罢了,竟然还存放在内心,还敢拿出来胡言乱语诋诟长辈!”见他被骂得面色煞白,复又好言安慰道,“你还小,有些事尚且不懂。只是你要记着的是,你和我才是远亲的兄弟,若分歧进共退,真让他得了天下,他待陛下和皇后尚且如此,你我在他手上可还会有活路?”定楷渐渐点了点头,道:“哥哥,我知错了。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实在因为是你,我才说这话的。”定棠笑道:“这才是了。”又问道,“你现在在临谁的帖?我倒是得了前朝几幅好字帖,你来看看可喜好?”
本是几世前人的含糊断章,这个现成春日的飞花流云、鬓影衣香却一一成了它最精准的注疏。字里行间浸淫着的不知启事的得志和悲伤,被繁华得咄咄逼人的笔划所妆饰,漫生出一派颓唐至极的靡丽。
他言语中已有了三分不耐烦,阿宝略一思忖,明白他多疑的性子又发作了,只得对付道:“妾僭越了。”接过他手中的牙管鸡狼毫,舔了舔墨池。不知是久不执笔,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