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悔[第2页/共5页]

官兵例行公事的呼喊一声，不待痛哭流涕的家人奔至，就笑着同押送陈平的官差闲谈起来。

私藏炊事，提及来本不是大事，可眼下来人巡查，陈平又被打的鼻青脸肿，一个不谨慎被人瞧见，不晓得的还当是他们打的。

之前那妇人见官爷收了银子却不办事，扑上来要求“官爷，官爷……您可应了民妇的……”

孙虎临走前狠狠瞪了陈平一眼，不言而喻的模样吓的陈平瑞瑞不安。早晓得就该把那窝头吃了，做啥非要留到早晨？凭白便宜那货。

伴计看不下眼，见四周没人，便拿着水瓢喂他“我听人说，进了盐场千万别出头，让你干甚么你就干甚么，打你也别抵挡，更别行甚么仗义之事，不然一准把最苦最累的活分派给你，还不给饭吃……”

上面见他这几日较为乖顺，也不想刚到的劳力至此丧命，加上矿上急缺人手，便扔了几个干硬窝头改派他下井劳作。

“多谢”陈平咧咧嘴角，不顾木枷的桎梏，趴在木桶上舀水喝。

进入凉山脚下的小镇子，差爷骑马拖着陈平游街，入眼皆是冷酷木然的百姓，全然不似凉州城那般歌舞升平。

都在一个棚里住着，陈平紧紧扒着几个草泽，恭维阿谀下倒也鲜少被人欺负，当然吃食方面也是先紧着贡献他们，本身则是饿的瘦骨嶙峋，早就脱了相。

狱卒正要抽出鞭子好好经验这俩混蛋，伸手一摸拍了个空，只得紧赶几步一人踹上两脚骂道“再敢躲懒就打死你们！今个都给爷循分点，惹出事端，谁都讨不了好！”

一入凉州存亡有命，看多了尸身从盐场运出来，这里的人早就熄了对犯人的不耻。

陈平此人惯于讨巧，虽说受人关照，却也不敢在劳作上偷奸耍滑。

幸亏陈青银子给的及时，在陈平饿死之前，终究等来了一封家书。

正欲将怀里的窝头交给他时，刚巧被放水返来的狱卒瞧见“干甚么呢！不想活了？还不从速干活！”

“谢伴计提点……”陈平沙哑着嗓子伸谢。暗想他陈平遭人挖苦的多了，倒少有这般被人怜悯的时候……不！之前也有过，只是当时贰心高气傲压根没将人的美意放在眼里，还自发受辱，从未曾开口伸谢。

歇息时候，半饱的犯人全都摊在地上养神，即便有力量也不会管陈平的闲事。

行进途中，陈平又逃过一回，被抓到后打的脸孔全非，自是有力再逃。衙役又断了他的食水，饥肠辘辘下能赶路就算不错，哪另有力量再跑？

之前人手不离的软鞭也被佩刀代替，牢头呼喊一声，重新分派了活计，衣衫褴褛的全被下派到井下劳作，连面黄肌瘦的也不准在外闲逛。别的再三夸大劳作时不准说话，被问及任何事情也不答应答复。

赤脚踏上凉州地界时，望眼皆是萧瑟非常的山丘，陈平舔舔干裂的唇角，愁苦的哀叹一声“三年？我可有命熬过三年？”

第二日中午，官差压着陈平例行游街，凉州物质匮乏，少有人华侈吃食用来打砸犯人，除了一头一脸的口水，倒也没受啥大罪。

“不敢……求大人放太小的……”陈平偷眼去看肖九，见人狠命瞪他，也知此事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