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堂议[第2页/共4页]
王章拿史弘肇来类比景延广,明显不会是甚么好话。
“契丹主何德何能,敢居帝位,真当我中原无人?”刘知远话落,堂间沉寂了小半晌,由兴捷军都批示使刘信率先说话了,颁发了一番气愤,辄转迩来已算须生常谈的话题:“兄长,晋室既亡,百姓无依,还请速加尊号,号令四方,以敌北侮!”
刘承祐寻郭威,天然只作摸索。究竟证明,在审时度势方面,此人还是有些功力的,他对此时的局势看得很准。刘承祐内心也同意他的观点,河东这边的意向,还真得等那二人北归,刘知远才下得了决计。
深吸了一口气,轻晃了下脑袋,郭威低调地朝王府外走去,嘴里嘀咕着:“这北平王府二郎,城府倒是越来越深了......”
听其言,看着刘承祐那麻痹的神采,郭威眼睑微微垂下,思吟多少,方才娓娓而谈:“河东的将来,我等赘言再多,也尽在北平王一念之间。以大王的贤明睿智,刚毅果断,心中恐怕已有计议。末将等,只需静候机会,待大王马首所向,提剑而往便可......”
此前,受刘知远命出使汴梁,奉表于契丹,献贺礼,表虔诚,趁便向耶律德光解释未敢离镇亲身上京谒拜觐见的启事,摸索一下其态度。当然,更首要的是“间谍”任务。耶律德光入主汴梁,中原河南士民深受其苛虐,此类的动静纷至沓来,但究竟如何,还需专人实地“考查”一番。
见状,节度押衙杨邠开口了,缓缓说道:“大王,契丹主有囊括天下、兼并八荒之心,既据中原、河北,威及关右,河东又岂能独善其外。大王虽两度遣使输诚,然遣精兵扼守关隘,既有防扼之举,又有顾忌之意,以契丹主的奸刁,又岂能不察。大王乃晋之功臣,德高望重,又拥王业之地,以现在之局情,不进则退,还请速断之!”
“在大王面前,下官能如何?又岂敢如何?”比拟于史弘肇之厉色,王章则显得很有风采的模样,迎着其凶恶的目光安闲道:“下官并无他意,只是想提示将军,骄兵易败,更遑论,在契丹雄师面前,我等还没有骄贵的本钱。军争大事,存亡攸关,不成不慎呐!”
只可惜,一样没能获得刘知远的主动反应。严厉的面庞间,凝着一个令人生畏的神采,刘知远将重视力转向其别人,想要兼取建议。
但遭契丹南侵以后,景延广立即将本身说出的话吃了归去。契丹灭晋,一共有三次大范围南攻,前两次都为晋国挡住,另有不小斩得胜果。晋国诸军将士,不畏北狄,浴血死战,反倒是景延广,领兵而畏战,临阵而怯敌,表示得非常窝囊。及去岁契丹再度大肆南下,耶律德光入汴,受不住“挑动国战”的罪恶,畏刑而扼喉自戕。
刘知远的心机,明显不在部属的那点争端上,摆了摆手,略作沉吟,方看向王章:“河东钱谷之事,皆委于君,碎务度支,军资糜费,向使孤安。唔......倘若用兵,仓廪可足?”
刘知远话里,尽是对契丹的顾忌,但观其神采,也仅是顾忌罢了。处在这个期间,作为一名合格的枭雄,野心激起的时候,别说几十万契丹雄师,纵使再倍之,亦不成能不战便即纳土献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