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原易主[第2页/共3页]
“哦?”刘知远对苏逢吉的态度较别人确是亲善很多,竟然对其暴露了一个凡人难见的笑容,猎奇问道:“何喜之有?”
大抵是刘承祐的目光过分冷厉,郭威发觉到了,朝其张望过来,却只见到已经转过甚、神采规复平平的刘承祐。浓眉微皱了下,郭威安静的眼神中不由恍过一丝迷惑。
大变之临,必有异兆。在这万物复苏之时,春暖花开之际,晋阳表里始终满盈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氛围。傍晚时分,南城城门批示使上报,忽有“妖风”起,城头“晋旗”拦腰而折。刘知远以此问摆布,无以对,唯有苏逢吉担负体味惑的角色,言此乃上天警示,恐有剧变。刘知远沉默无语,时价目前,还能有如何的变故。
夜幕下的王府,仍旧一片寂然。宽广严肃的正堂间更是一片噤然,沉寂无声,只要几座灯盏,冷静燃烧着,闲逛的火苗开释着缕缕迷离的光芒。
孔目者如一孔一目,无不经其手。郭威这个孔目官,兵马之事无不成管,但以河东兵马眼下的环境,倒是无可管者。就如刘承祐所领的龙栖军,他就绝对插不上手。
耳边传来刘知远的激切之言:“此等悖逆之言,再敢言语,孤毫不轻饶。孤简拔于高祖,长受国恩,自当图报。晋室陵夷,天子蒙尘,落于契丹之手,孤身处千里以外,未及援助,已是痛彻心扉,愧悔难当,岂敢有此等悖逆妄图!勿复此言!勿复此言!”
话音一顿,刘知远眼神俄然变得有些通俗:“这半岁多以来,脾气大变,御人过肃,言行刻薄,也不知是功德,还是好事......”
见刘知远“发怒”,苏逢吉面色反倒愈显轻松,不慌不忙,自顾自慢悠悠地说着:“河东形胜之地,自古以来,据之可成王业。远的不说,当年晋王拥之,以抗强梁,及庄宗灭梁,大唐以是兴也;十年前,高祖镇河东,以一隅之地而抗天下,长驱而直入洛阳,大晋兴于此也;现在大王拥兵数万,民且安,兵且壮,中原沉湎于外族铁蹄,若纵河东之雄,南下中原,帝业可期也......”
刘知远答苏逢吉之言,当然是言不由衷,瞎扯的了。他如果然虔诚于晋室,在晋朝与契丹长达五年的对峙鏖战期间,也不会稳守关隘,坐观成败了,且还偷偷地收留散卒,强大本身权势。中渡桥之变,杜重威全军而降,汴梁危及之时,也未见他有勤王援护行动。耶律德光入汴,见诸节度争相觐见,又毫不踌躇地派人携重礼诣殿而拜,大表忠心......
垂首复仰,眼神中透着些机警之色,苏逢吉神态天然地带偏话题,话里带着点表示:“二王子方才之言,却也不无事理,大晋已亡,中原无主,胡虏猖獗。大王确是应当主动进取——”
同时,刘承祐的目光,不时瞟向堂间位次靠后的一名中年武将,面相端方严肃,气度豪放,那是河东蕃汉兵马都孔目官——郭威。此时的郭威,在刘知远帐下已经有必然职位,但也就那样,武将当中比拟刘崇、刘信、史宏肇者,他就是个“弟弟”。
闲谈多少,只安息半晌,刘承祐主动辞职,扛着锄头,再度下田。刘承训作为兄长,自发当以身作则,不肯落于后,故也拖着有些疲弱的身材,到地里,持续笨拙地刨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