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白甲白马[第2页/共3页]

沮渠乾归愣了愣神，对着身边的几名亲兵挥了挥手，仓猝领着温子攸往府内走去，来到后院一间密室，问道：“智囊，到底如何了？阿父在长安可好？前些光阴他来信说智囊也归顺了大楚，曾和他多次把酒言欢，甚是相得，让我以叔父之礼侍之，如果长安产生了变故，智囊千万不成瞒我。”

从萧关进高平，早获得动静的沮渠乾归迎出公府大门，利索的屈膝跪地，道：“不知智囊将军驾临，有失远迎，极刑极刑！”

“来不及了！”温子攸无法道：“朱睿已经带兵前来抓你，估计两个时候以后就能到达萧关，你若不反，他以大将军的钧令为由，要求入关修整，你放是不放？”

徐佑沉吟道：“只是委曲了四叔……”

汉人的根被蛮夷挖断了太久，久得连北地的汉人都健忘了身上流淌的血液，徐佑没偶然候再和那些心胸异志的人虚与委蛇，同道则行，分道则别！

沮渠乾归是沮渠乌孤的五子，也是独一活着的儿子了，卢水胡做得是马背上讨糊口的买卖，死人只是平常事，沮渠乌孤七个儿子，两个没长大，四个战死，只要五子熬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战役，成为他最信赖也最重用的交班人。

受了如许的捉弄，没有怒而弃官，不肯回京任职，仍旧对峙要当秦州刺史，哪怕现在的秦州已不是他策画里的秦州……

温子攸勒马关前，青袍斑斓，目若朗星，轻吟道：“回中门路险，萧关烽堠多。五营屯北地，万乘出西河……月痕，你瞧，这就是诗里所说的烽燧，它们筑在高处，呈品字，既能和关内遥相照应，又能俯瞰泾河河谷，里外五里周遭，尽收眼底。如许的险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何可破？”

“啊？这是为何？”沮渠乾归学得了胡人的武勇，却没学得其父的狡猾，眼巴巴的看着温子攸，请他指导。

“哦，是了，刚把冥蝶司交给秘府那位很不好打交道的冬至司主，竟忘了这么首要的事。”温子攸大笑，猛夹马腹，道：“走吧，入关！”

“破关难，破民气易！”月痕抿嘴笑道：“郎君莫非健忘了，萧关守将胡稼但是收了冥蝶司近百万钱，连他身边最受宠嬖的姬妾，也是冥蝶司安插的绢蝶……”

望着朱智分开的背影，晓得两人自从了解至今的蜜月期完整结束，彼其间已经产生了深深的隔阂，不成能再像之前那么的信赖无间，至于会不会走向对抗，并且反目成仇，那要看朱智到底走的多远！

温子攸的口有苏秦张仪之利，沮渠乾归手捧宝刀，在密室里来回踱步，展转了十余圈，唇都被咬出了血，却浑然不觉，想来思去，也只余温子攸指得这条路走，猛地愣住，道：“智囊，不是我信不过你，兹事体大，我还是再派人前去长安刺探，若当真阿父被抓，我立即起兵反了他耶耶的！”

这是朱智绝对节制的部曲，又游离在大将军府的批示体系以外，属于言不清道不明的变数。何濡的意义很明白，之前那是给朱智面子，现在面子里子都扯开了，干脆严命朱睿回师，不平从则法办，起码得把这个变数毁灭在抽芽状况，然后杀鸡儆猴，让朱智细心想想利弊。

这是徐佑没法掌控的事，他当然念着旧情，可也不能陪着朱智站在绝壁边上跳舞，关中八百里秦川，能够是朱智毕生所求的目标，可对徐佑而言，这里只是途中的驿站，是长久的停歇，他的起点在黄河以北，在平城以北，在阴山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