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自食其果[第1页/共4页]
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变得枯萎不堪,假象总归是假象,当支撑着生命力的意志开端崩溃,竺道融再神通的妙法也不能禁止死神的呼唤。
向来只要臣子让君王绝望,岂有君王让臣子绝望的事理?话说到这个境地,安子道已经了然萧勋奇叛变的原因,心中反倒安静下来。他是楚国的天子,自有天子该有的气度,事已至此,辩论谁对谁错毫偶然义,成王败寇,占有上风的人永久有事理,可这事理却只能压服本身,压服不了别人。
以安子道为中间,在他身后和两旁成扇形摆放的八座檀雕云龙纹嵌玉石座屏风后暴露几道暗门,整整十六位小宗师鱼贯而出,最高达到三品顶峰,最低也是五品入门,分摆布站定,气势惊人。
包含和尚。
安子道俄然道:“命你为太尉、大司马抑或大将军,领中外诸军事?萧氏后辈优先拔擢,进入台省,做中书令还是尚书令?萧校尉,你大志壮志,不肯做狗,可投奔太子,毕竟还不是他的一条狗吗?”
“来人!”
“萧氏缺钱吗?封侯,食禄,皆是散秩!”萧勋奇道:“中书归柳氏,尚书归庾氏、门下归袁氏,三省六曹,唯有萧氏无人在中枢要地任职。好不轻易白贼之乱,我独排众议,力举玉树领兵,打的不好,全部萧氏包含我在内,都要被问罪。可打得好,却又犯了你的忌,连徐佑这个被你设谋毁了家属的罪人都赏了,只要玉树,被御史弹劾几大重罪,还是你开恩,说甚么功过相抵,夺官去位。是,他是杀了邱原,临阵定夺,不杀何故服众,何故让诸军效死?”
人生活着,追逐的不过功名利禄,谁也不能免俗!
安子道寂然坐下,如果说太子的谋反让他惊怒,可父子俩争斗多年,真走到这个境地也在预感当中,但萧勋奇的叛变,却实实在在伤透了他的心。
“守奴,你我幼时就是玩伴,可你是储君,我是萧氏并不受正视的后辈,万事依着你,万事也要让着你。这些无妨,安氏为尊,萧氏为臣,谦逊你,是仪制,我不在乎。但你不该继位以后命我为司隶校尉,杀辅臣,除异己,纠察百官,看似权倾天下,实则不过是你的一条狗罢了。黄耳犬、紫尾獍,这是朝野对司隶府的称呼,我身着紫衣,官居二品,身负骂名,却要深居简出,谨慎翼翼,不时应对不知从那边射来的明刀暗箭,能活到本日,实属万幸!”
“城内的中军先是被沈越持太子令稳住了一时,我又命司隶府拿着你的圣旨让他们不得妄动。天然,那些都是伪诏,我身为司隶校尉,这么多年了搞几份空缺圣旨并不算太难,最迟至天明,中军绝无能够冒然来援。何况当年你裁撤东宫二率,很多被打散的原东宫部曲都编入了中军各军,颠末这几年的成心安排,现在多数处在紧急的位置,就算有哪个想不开的中军将领想要带兵来台城看看,我怕他也调不动一兵一卒……至于摆布卫,左卫已在太子节制之下,右卫腹背受敌,瞬息既灭。御刀荡士当然勇猛无敌,也被主上运营的水泼不进,连我也插手不了分毫。可你别忘了,萧玉树平白贼时,主上曾给了他两千御刀荡士,让他法立必施,令出惟行,有这等便当,那两千御刀荡士虽不能尽数拉拢,可总算破了道口儿。所谓千里之提,毁于蚁穴,经这三五年的不懈尽力,你自发得铁壁的御刀荡士,也并非不成克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