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上座取人，远胜三圣[第2页/共3页]

这个题目问的刁钻，徐佑悄悄点赞，支起耳朵，听都明玉如何答复。都明玉还在饮茶，闻言放下茶杯，笑道：“神相经原名鬼眼经，是天师道第七代天师陈泷所著，星宿、繁华、贫贱、寿天、穷通、荣枯、得失、流年、休咎，备皆周到，所相于人，万无一失。厥后展转流入官方，不知如何就改名成了神相经，哦，也就是竺上座引觉得傲的观人术。既然上座借用的是道门的文籍，小道岂敢不屑？又怎能不叹服呢？”

竺法言苦笑道：“你啊，作了扬州大中正，却还是这个脾气！”

“该用饭！”

“可这本心，倒是胡人的，将置我中原正教于何地？”

竺法言重新合拢了双目，形如槁木，轻声道：“佛曰不成说，不成说！”

大德寺的上座又如何？

张紫华不依不饶，缠着竺法言非得问个明白。竺法言固执不过，道：“故意无相，相逐心生。有相偶然，相逐心灭，这位郎君虽无相，也无神，却故意，故而更贵！”

“这是讥我呢！”张紫华哈哈大笑，道：“我观人只知五官十二宫，却不知心、神二字！”

陆绪的手悄悄地紧了一紧，旋即又败坏下来，神采非常淡然，仿佛没有把竺法言的批评放在心上。他出身陆氏，才名盛于江东，来岁入仕后，出息不问可知，就是瞎子聋子也知今后自会贵不成言，竺法言矫饰甚么神相经，故弄玄虚，不值一哂。

顾陆朱张，孔贺虞魏，除了贺、魏受掠卖夫君案连累，门内人弟不得插手定品，而朱氏是苦主，迩来韬晦，也没一人前来。扬州八姓足足到了五家，另有其他各姓士族，家世显赫，才俊辈出，何时才轮到徐佑这个败落莽夫来人中称贵？

“好大的口气！”

张紫华细心打量徐佑，不易发觉的点了点头，道：“听上座所言，莫非此子的贵相已臻得空至境？”

顾允担忧的看向徐佑，本日的局面仿佛比他设想中要庞大的多，从虞恭冒出来开端，王途、孔瑞禁止于道，好不轻易登上三楼，先是陆绪俄然发难，要十人战一人，接着竺法言又毫无征象的将话题引到徐佑身上，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他们看不到的处所悄悄洒落，不知何时就会束紧，再也挣扎不得！

竺法言微微颌首，轮到陆绪，他端坐身子，仅仅抱拳见礼，淡淡的道：“昔尧取人以状，舜取人以色，禹取人以言，三圣取人，尚且取之于皮相，而上座远胜于三圣，以心、神取人，我辈叹服！”

老衲人双目朝天，以唇鼻示人，道：“五斗米道，何足道哉？”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徐佑，要不是他宿世里见惯了大场面，光这一下万众谛视，很能够吓得当场失态。

惹了公愤，也叫他颜面无光！

至于徐佑……呵，笑话！

再次齐刷刷的万众谛视，特别陆绪的目光如有本色，徐佑想起一句挺当代的话，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估计他已经死了十次了！

“傲慢！”

竺法言点头道：“你自有识人术，只是嘴上不认罢了！这位郎君心如止水之渊，惊之不惧，折之不回，得失不敷以暴其气，喜怒不敷以惊其神，其为君子，福禄永寿，岂能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