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元延三年（1）[第2页/共3页]

王处道：“皇上，这著书留世是件功德呀！”

“老奴不敢……”王处低声道。

长安城外，昭阳宫中。

太液庭的陈列与未央宫几近不异，虽说比起未央宫的范围要小了很多，三年来登堂朝议却都是在这里停止。昭阳宫自汉武帝期间初建时至本日从无现在这般热烈过。

寺人赶紧从长凳上趴下来，跪在老者面前，连连叩首，道：“寄父！孩儿晓得错了！孩儿晓得错了！”

“你不懂！天下事，畴前他许家占了一半，王氏占了另一半。而现在，许魏这一帮子的武将军功赫赫，他王氏，能有几人识得弓马？能有几人晓得上阵兵戈？要不了几年，许魏权倾朝野，朕这两碗水如何端平？”汉成帝望着龙案上天平两侧均衡的两碗水，叹声道。

王处冷静点头：“是……”

女子望着王处，眼神当中充满了哀思。

王处低头叩首，道：“老奴痴顽，妄议朝政，该死。”

“如果你的孩儿被……”班婕妤转头望着王处，猛得塞住了话语。她忘了，面前的这小我是个寺人。

“皇上！大司马王凤身染恶疾，药石无灵！”

王处单独一人，三年如一日的自行打扫着这个朝堂，忙活了半晌，他悄悄地呼了一口气，走到香炉前，焚香。

女子缓缓向阶上走去，环伺四周，冷声道：“你为甚么要这么做？值得吗？”

百业俱废，汉成帝还是安于太液庭与桂宫当中，每日始终如一日在桂宫西楼处张望着昭阳宫的主殿，手中朱笔颤抖，走到纱帐屏风前，举起朱笔在屏风上一遍又一遍誊写八字隶书“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现在，已是漫天飞雪，一名身披红色锦袍的女子从宫外缓缓走进昭阳宫。从背影，汉成帝看得出这个女子恰是他所等待三年的班婕妤，他快步走到雕栏前，张望着。

“班娘娘……”王处轻声道，“莫怪皇上，实在是……”

“你！”班婕妤指着王处，甩了一下袖子，“你不说我也晓得，除了她还能有谁。”

“刘向的遗作？刘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如何还不安生？刘向留有甚么遗作，你可曾查到？”汉成帝眼神不离屏风，嘴角暴露冷冷地一笑。

老者回过甚望着这院中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又望着躺在长凳上的锦袍寺人，说道：“苏相！你会奉迎……好啊……但，也该有个度！未央宫！那是大汉鼎祚地点……”

一个女子声音使得王处蓦地一惊，转头一看，一名宫人装束的女子站在了朝堂的中间。

马夫向着车里轻声叫道：“公公，到了！”

老者回身，推开了未央宫正殿的门，缓缓步入殿中，只听得从殿中传来老者悠长的声音：“杖责一百，贬入班房掌灯！”

“大汉鼎祚二百载！未央宫……何曾这般苦楚过……”老者游移半晌，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入了皇城当中，皇城的保卫仿佛认得这辆马车的仆人，纷繁给这辆马车让道，并且面色仓促，仿佛要产生了甚么事情普通。

建章宫是妃嫔的寝宫，自建时起便是外臣的禁地，无天子宣召不得收支。而现在，多少朝臣迟早朝议收支于建章宫实在有违祖制。诸多老臣如国丈许嘉、大司马王凤、大司空王根等都是借端称病，不参与朝议。三年来，虽说相安无事，可诸多严峻朝议，无这些老臣表态，却无一件得以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