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日暮沧波起（17）[第2页/共4页]

霍成君笑了起来：“你见过女鬼么？”

九曲回廊以外，又是另一番风景。

霍成君靠近了她：“你细看我，真不熟谙了么？”

“你惯会说话的。”霍成君扯了一片花瓣，递给秋娘——她现在较着表情不错。

敬武一怔，恍然大悟：“——原是你呀！”她脑中缓慢地转过早前在上林苑雨夜中撞见那只浪荡“女鬼”的景象……“你是……霍……霍成君？”

“能呀！”霍成君笑起来当真是皓齿明眸，明艳动听，连敬武都不觉要看呆啦，却见她双手悄悄环臂抱，用最美最崇高的姿势，说出最狠最阴冷的话：“敬武公主，你所恶的香味儿偏是我喜好的，哎呀，我调香时手一抖，添了不该添的料，你未防备，怕是吸入很多呢，这会儿，捂得肺腑都要灼烂了才好！哈哈哈……”

“你，放的甚么？”敬武赶紧捂开口鼻，当然已是来不及了，她也聪明，心下虽一时慌乱，但知在仇敌面前乱了阵脚并非悠长之计，厥后反而有能够为仇敌所掣肘，因顾自平静下来，但面上仍假装惊魂不决：“你添的甚么料来害我？！这……这……”便指秋娘：“秋娘，这疯婆子是哪儿冒出来的？我与你一贯豪情交好，可从未有过龃龉呀！你、你可得帮帮我……”

“味儿不对啦。”敬武说道：“香料杂了旁的味儿，不但不好闻，还能生出恶心来，可不巧，我原不会这般敏感，只是对这香料间杂的味儿太讨厌，实在闻不得。”因将香料盒子往前推了推：“料混了，再好的香，也烧不出好味儿来，是糟蹋了。”

“……”

“像么？”霍成君诘问。

霍成君还算好说话，拿布撕拉结成条状，将敬武缚了起来，绑椅上，稍作筹办后，便教秋娘拿体味药来，过水喂敬武吃了下去，并未让她受太多罪。

敬武恨不能喊出来：我怕死我怕死！我就是要假装一副怕死的模样！有甚么话固然倒，别磨蹭哇！

霍成君单刀直入，不肯再绕弯子了：“少废话，本宫本日要借你的手一用……”

秋娘揣不透霍成君的脾气，不知冒然提及“许平君”，她会否愠怒，是以沉默着不敢答复。

她记得秋娘说过的，她当时在上林苑撞见的“女鬼”恰是得宠被黜的霍成君本人，但是……从秋娘的口中探知，霍成君但是早就死了呀！因受不住从高位摔下的落差，心高气傲的她吊颈他杀而亡！

敬武凛了凛汗毛……

她的瞳人里映见了无边的孤单，这失落却又固执的语气，听了真教民气疼。

“这……”

敬武发懵地瞪着她：

“……”霍成君拖了她的手去：“谁说……要剁你的手来着？？”便沾了红泥，一个印子摁下去，帛布透了个底儿……

辅首铜环叩击之声又一次响在沉寂的夜里。而这时，夜色已垂垂被拂晓的哨声唤醒，天涯现了鱼肚白。

“这……小公主如何说吶？”秋娘很聪明，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说了谎话，若被敬武看破，反会打草惊蛇。如许模棱两可最好。

既是不测碰不测，霍成君还是决定先动手为强。因笑道：“敬武公主好短长的鼻子！你说的没错，香料天然是有题目的，并且……针对的就是你。”

敬武美意提示道：“我是母后最小的孩子，我的出世，克死了母后，父皇因这事深恨我，这么多年将我弃于长安街隅不顾，他底子不在乎我死活，更不会因为我的一封帛书而纡尊降贵来昭台宫探我……你的快意算盘，怕是要落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