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日暮沧波起（17）[第2页/共4页]

“仆人，您快躲躲吧？她……她快来了。”

她熟门熟路地坐案前，原还是好好的，却不知从哪一瞬开端，便发觉了不对劲儿，她很快警悟：“秋娘，有人来过？”

九曲回廊以外，又是另一番风景。

“你惯会说话的。”霍成君扯了一片花瓣，递给秋娘——她现在较着表情不错。

霍成君眸子深幽地望出去，又补了一句：“必须得赶在牙齿掉光、白发苍苍之前，见到他。”

秋娘清算了残杯剩碟，点了一炉香，低声说着：“燎点儿香，遮遮仆人身上的香味儿，那敬武小公主鼻子可灵得很，莫要教她看破了。”

秋娘并不晓得，她的仆人，正靠近猖獗，那她天然要做一些稍显猖獗的事。

还好敬武不傻，很快反应过来，瞪着秋娘道：“你在骗我？”

她的瞳人里映见了无边的孤单，这失落却又固执的语气，听了真教民气疼。

因慌急说道：“你敢这么做，太子哥哥必然剁了你的手！啊不，剁一只不解恨，一双作陪！啊……有事好筹议哇……何必如许……阿谁……哎我刚学会做桂花甜酿饼……陛下敬爱吃……手没了就不能做啦，就没借口吸引陛下重视、没借口‘骗’陛下过上林苑……你、你……霍成君便、便见不到陛下啦！永、生、永、世，见不到陛下啦！”

秋娘走近她，叹了一口气：“小公主，你猜得准，我原就在骗你呀。故主成君……并未死。”

秋娘揣不透霍成君的脾气，不知冒然提及“许平君”，她会否愠怒，是以沉默着不敢答复。

敬武这才细心打量了那人，那原是个女子，很颀长的身材，着汉服素衣，身姿袅袅。再细看，才发明这女子已不算年青啦，唇角勾画是笑意，但总觉有些沧桑凉薄，那双眸子，盛充斥盈的深意，非常标致，但未免也太“深”了些，似一汪水，望也望不到底。这是只要上了点年纪的人才有的特性，保养再好的官家太太，即便容相年青，眼底的沧桑倒是瞒不了人的。那是年青美人所不具有的。

霍成君单刀直入，不肯再绕弯子了：“少废话，本宫本日要借你的手一用……”

霍成君走了她劈面，细打量敬武：“小脸瓜子还挺美。”便伸手挑她下巴，捏住，搓圆揉扁的，好没劲。

“这……”敬武翻了翻眼睛：“这就完啦？”刚才白吼了……

但是霍成君仿佛不筹算放她了。

“很难受？”

霍成君不动声色，扬手却折了瓷瓶里一枝鲜妍欲滴的桃花，搁鼻尖闻了闻，便特长里把玩，她好不耐，一片一片地将花瓣扯下来，稍玩会儿，便又扔案上，再扯，再扔……

敬武一怔，恍然大悟：“——原是你呀！”她脑中缓慢地转过早前在上林苑雨夜中撞见那只浪荡“女鬼”的景象……“你是……霍……霍成君？”

霍成君笑了起来：“你见过女鬼么？”

“可惜了，我少见她，连她长甚么模样，竟都不晓得。”霍成君终究起家，将一枝被她扯得不像样儿的桃条扔结案上：“你清算吧！”言罢，倒起家了，稍伸了个懒腰：“我得走了。你好好说，小丫头心机不深，能操纵的。我想见陛下——你晓得，越早越好，我要见陛下，必须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