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日暮沧波起（3）【】[第2页/共3页]

有一回，敬武缠她做点心吃，秋娘便应，因说要与她做桂花甜酿饼，敬武鼓掌称喜。秋娘便亲下厨，在小厨房里忙活。

便问她：“那你是谁呢？霍皇后既不在了，你又为何会在此处？”因瞧她还跪着，便挥一挥手：“起来吧，我们也算有些友情了，这些日子，多亏你陪我顽。你这么跪着，我内心不结壮。想你也必不会是霍皇后，从不跪人的，此一时也跪不得人，她若真如你说的养尊处优，岂是会受这气的。”敬武又笑道：“我这类出身的，从小陋巷子里滚来爬去，一点不金贵，甫一进宫，教我跪父皇我还打心眼儿里不乐意呢！”

她眯起眼睛来，忽觉她像个大人。

“那当然！”敬武很利落。

“秋娘，多谢你这么些日子的接待，我今后还会来找你玩儿的！”

敬武年幼，说话时那尾音微微往上扬，好调皮敬爱。明是假装小大人的模样，却偏生到处透着稚嫩与调皮。

敬武谨慎觑她：“秋娘，你……咋啦？”

“不忏悔不忏悔，”敬武连说着，便伸出一只手来，道，“不然我们击掌应誓？”

因说：“你不必跪我呀。敬武向来不是正端庄经的汉室公主，我入掖庭，识得我的人也无几个，他们都未曾跪过，你更是不必。”

但敬武是真的想她。

而小敬武呢，兄长、嬷嬷、乳娘，四周统统亲善之人从未向她提及过霍成君其人，她天然也不知当年恭哀皇后出产遇险那段公案，只当她的母后，生她时遇产厄之灾，寤生而薨。

敬武不知她是何意。

秋娘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哀伤：

敬武点头：“她是最好的娘！”便更确信秋娘是在想娘了。

敬武她很多不利呀！小公主内心堵得慌。

真是见了鬼了！

“霍皇后趁我们不防备，一根白绫挂梁上，人……就这么没了。”

敬武想着，虽说霍成君已得宠，但毕竟曾是父皇的皇后，皇后即嫡妻，与她母后一样的身份，披冕着凤，居椒房，何其高贵！这么一个“前皇后”平空消逝，如何说也是一桩大事罢？

敬武叹道：“那为何不告禀父皇呢？昭台产生的事，外头一无动静。”

“霍皇后向来养尊处优，因受不得被黜之辱，这昭台的日子又实在难捱，她便……厥后便……”

“恰是……”那人哀哀地哭。

敬武美意劝道：“那你要如何才不难过呢，秋娘？你娘还在人间吗？若还在，我便去求兄长，让他派人去找，必然要把你娘找到！”

秋娘一愣，仿听了敬武那一个“娘”字儿，便呆了好久。

她眼中似有哀色。敬武察看的细心，一时辨不得真假，因故作错愕，问：“死啦？”

“不在啦？”敬武三分是真惊着啦，三分亦有作态，唬得从矮凳上跳起：“这么一个大活人怎能够平白从昭台宫消逝呢？父皇不知么？”

更何况，黜霍成君的旨意，是她父皇亲部下的，霍成君若不承君命，那便是抗旨欺君，累及旁人无可计数，多少人需为之填命，底子不成能如此风平浪静！

怎也不像是假的。

她如果在，敬武也不会受这么多委曲。

天然也不知霍成君其人。

秋娘抬了头，这会儿胡乱拿袖子抹了抹眼泪，小声道：“没呢，小公主坐会儿，我这便去和面，一下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