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5）[第1页/共3页]

很客气，礼数极全面，却有一种奥妙的疏离。

她挑不出任何不对。卫子夫和顺婉约，又待人刻薄，她今时能有如许的职位，原是该当。

“陛下放心,阿谁女人……哀家上了笞刑，幸被平阳拦了，想来她未伤着甚么。见你这般失魂落魄,她若真要伤着哪儿，我们的母子情分……怕是要被天子生生掐断了……”王太后撑着额,拉长的腔调透着一股子乏累,她缓声道：“罢了罢了,桂宫赐便赐了,哀家无话，只提示陛下一句，为个女人，犯不着你如何，您是一国之君,我大汉万民钦慕的天子陛下！这天底下的女人，但凭陛下情愿，哪个不巴巴地围着您转？何必来……？”

很和顺，仿佛吐气生香。平阳立在一边，也被这软声细气的调子吸引了去，连她一个女人尚会为卫子夫的魅力佩服，莫怪男人。

卫子夫叹了口气，劝道：“陛下，莫伤神，您与远瑾夫人……来日方长呢。”因有些欲言又止，滞了滞，仍接着说道：“臣妾不是个好妒心窄的人，陛下爱谁，臣妾都宽谅。臣妾这一说，并不是臣妾善妒――陛下可曾想，那女子是何人呢，单凭万寿节席宴上露了个面儿，便将陛下迷的七荤八素？约莫这内里另有说法，臣妾万劝陛下要谨慎！”

平阳想上去与他说话，劝他早些歇着，却见守值内侍纷繁向东行谒，月色下，拖散了一道影子，细看，才知是卫子夫来了。平阳稍有踌躇，也敛衽行谒：“皇后娘娘千岁永泰！”

“陛下，万请好生考虑！臣妾传闻，远瑾夫人受封前，乃长门当差的浅显宫女子，名唤‘莺子’，莺子初时承一朝宠嬖，原是造化，可那丫头毕竟福祚陋劣，陛下爱过一回，便不再爱她，将她抛了远去……今晚那莺子却不测呈现在建章宫，这、这里头……恐有题目。望陛下详查！”

不远处，是巍巍桂宫。

她声音低的几近要听不见了：“还、另有……远瑾夫人未免长得也太……”

平阳上前搀天子。

天子一怔。平阳未见得比他更好，连转头去瞧天子，目光对接的那一刹时，她觑见了天子眼底的不安。

反而是权贵无双的皇后娘娘拉了她这位长公主的手，暖和问候：“阿姊好久未见，肥胖很多，该当好生养着才是……有空多往宫里跑跑，我爱热烈的，孩子们也爱闹，阿姊过来最好……”

平阳一昂首，见她在笑，那抹笑，软腻的直要沁入骨子里，略一勾唇，每一个弧度，分毫不差，像是细练过好久的，那般叫人受用。

桂宫接未央，距君上比来。他把她，放在这里。

天子的眼神回了过来，正转她脸上，倒并不愠怒，更无其他的情素。她自认是天子默许了她的阐发，便撑了胆量又说下去：

难怪陛下喜好。平阳心想。

“原不辛苦，这都是子夫该当作的。”她笑的有些赧然。

身形孤寥。

这是她的魅力。

天子直如被雷击中了，面前一片发懵……

倒不甚唏嘘。

目光所向，是桂宫一方地点。

卫子夫定了定，见是平阳，赶快去扶：“长公主不必行此大礼，子夫受不起呀！”

“皇儿免礼。”王太后搭了搭手。

“好了，去吧，哀产业真乏了……”太后向殿下天子挥了挥。偏这最后，仍要恶狠狠向他敲一记警钟：“陛下有了新欢，切莫忘了旧人才是，长门那边……你可记得派人去瞧瞧，毕竟少年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