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梨花满地不开门（14）[第2页/共3页]

公然，卫青出列，跪陛下曰：“望陛下三思！前番匈奴犯我上谷，气势之张绝非怀柔之策能熄，若转待匈奴以柔，我北疆边疆将兵患连连！望陛下三思！臣此平生，愿逐匈奴祁连山外，万死不辞！”

天子含笑应：“这朕天然晓得，子夫原不是小襟怀之人。”

擦肩而过……

“长门宫……？”天子咀嚼这三字儿,忽道：“朕记起来了，那日只记得你全部儿都浸在宫灯素光下，偏这么冲撞了朕，朕瞧懵了，只觉这是好全面的人呀，模样周正的，又傻晕晕像是甚么也不懂……朕好久没见过这模样的人了！”天子喟叹，似又沉浸在“旧事”中，偏那“旧事”还不满是真的，七分是他设想的吧，天子好能编说，说得像模像样――“朕便动了心，那晚是你侍寝？”

如此一想，计上心来。

这原是一盘死棋，竟被陈阿娇胡乱蒙混跳出了死局！

他的眼底仍含着笑意，闪闪亮亮的，又掬着一簇看好戏的神情，他当真是要看她如何应变――

天子看了看卫子夫，转而哂道：“卫青，朕在与朕的美人说话，你不必插嘴――”因笑向美人道：“你说的极是。难为你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见地！瞧见没有，你这一番话，连大将军卫青亦慨然附和！朕颇高傲，朕的后宫竟有如此巾帼――”

卫子夫侧了身，因向天子道：“陛下……陛下纳美，本宫内心也欣喜，美人愈多，我大男人嗣愈富强，这原是功德，臣妾并非气度狭小之人……”

天子所行公然与她料想的一样。天子竟为一个陈阿娇，当真豁了出去，用这等荒唐的体例，磨活了这盘棋。她心底嘲笑，不知王太后如果晓得目前万寿节上，天子加封的新贵远瑾夫人，与长门宫那位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要如何好？若然长乐宫加责，天子这孝谨的儿子，当要如何自处？

天子一笑，似有一顷的阳光熔化在眼底：“如何，这会儿便离不开朕啦？”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若非这自幼青梅竹马的情分使然，人间再没有女子有这等福分了：“朕回宫了便去找你――拜见太后娘娘。”

今后的日子，可得瞧清了路，谨慎着走。陈阿娇若重新失势，昔日各种，大略会想方设法一并清理。那她卫子夫手中所握棋子可要走的险啦……王太后深恨陈阿娇，自不会让她再勾引君上，太后娘娘倒是会站在现皇后这一边……

天子这是要做甚么？

陈阿娇当真说了“其详”，不卑不亢――

只等那簇影儿旋了没边了，天子嗽了一声，严厉道：“诸卿还不退？朕乏至极，今儿便散罢？”

天子作色，继而嘲笑：“像谁？子夫看走了眼也何尝奇特！这人间美人，模样本来便是类似的，皆说流眄杏目是美，哪见得眯缝小眼儿被人说美的？既如此，美人们长相类似，亦不为怪！”

“你倒是说说，”天子半笑不笑，“朕教翁主窦沅出塞匈奴，以全她忠节之名，原是功德一桩，朕――”他颇自嘲：“朕‘圣恩浩大’，你凭甚么直言这事‘万不成’？”

天子有些不欢畅了，轻嗽一声，道：“朕御旨亲封，你却仍不欢乐，但是嫌品阶太低？”

“远瑾夫人”却仍站着，怔怔瞧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