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梨花满地不开门(13)[第2页/共3页]
卫子夫内心冷嗤,这一唱一和,戏词儿说的可好呢!天子早就认出了她便是陈阿娇,却不戳穿,明是默许了!初时,卫子夫尚盼望天子所行不会如本身想的那样,这会儿,她卫子夫可真是吃了痛脚,呵,天子好本事的!果然……要这么做了么?
他的声音稳中带变:
羽林卫得上谕,已受命拽开刘荣,生生地将他的面具踢了老远去……那双几近与天子一模一样的眼睛,冷凉地打量着满殿灯烛,烛光微风而动,他眼底一抹微光也随风翕动……
“羽林卫听令,殿下小民胆敢冒充皇亲国戚,勾引窦沅翁主,其心可诛!朕亲谕,将殿下狂徒押入天牢,待后发落!”
天子从不令人绝望,因接着道:“――翁主窦沅堪承大任,朕着命窦沅择日北出匈奴,和亲单于,一则换得汉室江山安定,另一则,亦可传朕情意,朕愿与匈奴永修万世之好……”
再今后,后宫可又有得热烈了。
眼皮微一动,眼泪便哗哗滴下来。
俄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出去。世人举目看去,却见那得宠的宫妃正端端下谒,好成熟的姿势!满朝文武列座,天子居高,这久不露面的冷宫妃子竟全不拘束,一言一行皆合适宫仪。
群臣公然侧目。
天子的眼神吃愣,好似在问她,窦沅,你悔不悔?
卫子夫心中凉的顶透。
甚么也想不起来。
毕竟他孤傲。毕竟天子都是孤傲的。
可这一天未免来的太快,毕竟,她的身材尚年青。
毕竟血脉相牵……毕竟他们幼年时候同榻眠、同车行,天子现在脑中懵混一片,只觉昏入夜地的浑沌压来,压的他甚么也想不起来……
天子抬了抬眉:“哦?”故作讶异:“这名儿生得很,朕不太记得了――你本来哪儿当差的?朕半点印象也无……”
――只要没人戳破他是刘荣,活着的刘荣,那统统皆好办。天子不认便是,即便流言四起,只要“查不失实”,谁会信?谁敢信?
这所提“调戏”之事,是指方才那“草寇”与一个得宠的宫妇端倪传情?这尽也怪了,古来帝王,最忌讳这类秽事,摊下台面说了,可不削了帝君的面子?陛下这是如何啦,竟直愣愣地不饰讳,冕上绿油油一片儿,可都雅?
想及此,陈阿娇一低眉,眼泪簌簌而下。
他的心也跟着抽起来……竟――那样疼。
窦沅倒并未惊怔,只杵着,一时不知应做何反应。她失策将刘荣带入上林苑,在陛上面前又如此讲错,原是要担大罪的,天子令她北出匈奴,可也算是开了大恩了?她当谢恩。
他是天子!这般的屈辱如何能忍耐?
再者,临江王刘荣已于多年前“惧罪”他杀身亡,此事四海皆知,此番又牵涉出个“刘荣”来,不管他是真是假,天家威望安在?
天子略一惊,却俄然来了精力,直挺挺耸了肩,饶有兴味地瞧她:“殿下何人?”
和着与天子如出一辙的眸色。
但他若真“成”了刘荣,他便绝无活下去的能够了!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刘荣并非浅显皇子,他但是大汉曾经的储君!
阿沅可也要走她阿姊的老路了!多不幸!
天子要整她呢,原是她殿前讲错,将刘荣揪了出去,正忤天子情意,天子这才找了借口,将她远远地发了边儿去……公然,姑奶奶窦太后一过了身,窦家全无庇护了!明显是俎上鱼肉,被人砍成了肉酱,却还要含泪笑着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