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陈阿娇（7）[第2页/共3页]

“一点都不疼。”我胡乱搓了搓手。

他低头看我，笑意暖和，却不走。

彻儿搂着我，面上却无半丝严峻，我紧挨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攥紧了我的手，眉色仍很淡：“是朕的百姓。”他如许说。

我……不认得路呐。

天子悄悄“哦”了一声：“朕想起来了，那年下着雪――你坏了朕一颗夜明珠，可你厥后不是还了朕么？”

街边的小食腾着香味儿，我耐不住了，小步拖拽彻儿跑去，正瞅呢，彻儿非常善解人意，贴上来柔声问：“饿啦？”

测字先生摸着一撮山羊小胡，细眯起眼来，微微一笑：“字不在其义，只看其笔骨，盛气凛然，遒劲苍硬，想来公子非常人……”他昂首，笑着看彻儿，眉间竟似有深意。彻儿也回笑：“这算不得本领，好话谁不会说？每个来测字的，你皆挑些好话来讲，想来无人不喜的。”

上元灯节，文天子年间始设，每年正月十五，大设捐躯，祭奠太一，自彻儿当朝，每一年上元节，更是繁华无度。

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的星夜。

我伸了掌，正要拍下桌去，彻儿已经豪气冲六合一掌拍了桌：“老板！再来两碗！”

“是与不是，公子想来清楚，您……”他靠近了彻儿：“您想必真见过天子吧？”

彻儿哈哈大笑，却不测埠应了“是”，我更急：“说混话呢你……”彻儿把我推了跟前，笑对那算命先生道：“傻丫头，他晓得我们见过天子，又算不得甚么本领！长安天子贵地，皇亲贵戚满手抓，我们穿着不朴，这上元灯节，漏了几个侯府的纨绔，满大街乱逛，亦不算希奇！也是承府上贵光，我们才算是见过了天子……”

这里是长安,天子的长安。高祖拓疆建帝业,多么的风豪，大风起兮云飞扬,到底送了彻儿一副威加海内的大好国土。

“这些人不像是宫里的人……”

天子握我的手紧了紧，他怔忡，用一种极惊奇的眼神打量我，瞧了好一会儿，眸色才稳稳褪去：“朕忘了――你有做过么？”

“彻儿，我们去哪儿？”

“刘彻你！”

彻儿哈哈大笑。

“嗨，”我大喇喇上前，“您别乱瞅，我们可不是大户人家私奔出来的野鸳鸯！那位，是我家公子，上元灯节，陪公子出来逛逛……”

“长乐奉母后”的“乐”，彻儿呵气始成，谁都会想，大汉乱世，这个字与百姓同乐有关，毫不会再作另想了。

“您如果觉着亏啦，今儿就去堂邑侯府把我退了去，喏，这边走，左拐，过了那道巷，再走几步，打灯儿亮的方向走，我父亲便出来接驾啦！”

不过阿娇真的是无人可代替了，即便汉武帝今后有那么多的美人，他都是高高在上乃至老态龙钟的天子，美人是臣。而阿娇，少年伉俪，只这么一个了

“做过的……”我很小声：“对不起。”

我冒死点头。

我的长安，在漫天星子耀耀下，睡的正酣。

我嗤嗤笑了声，有模有样：“不去呢，本女人又不熟谙天子，这辈子料着也无缘入宫，去体贴天子的江山干吗！”

我“嗯”了一声，正想随彻儿分开，几簇人群却从我们身边掠过，彻儿忙搂我腰，很快地转过脸去，我的心“咚咚”地跳着，今儿如果被王府的人先找着了，再送回宫中，彻儿的面儿往那里搁？连我都要不高兴的，偷跑出来玩儿，却又被逮了归去，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