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金屋无人见泪痕(14)[第2页/共3页]
充习歌艺舞技,说来也不过是达官权贵的玩物,于卫子夫来讲,多多极少是一番磨难的回想,搬不下台面的出身与畴昔烙上的印记。
“可当真没事儿啦?”
卫子夫面上一羞:“坏嘴丫头……成日的尽说道些甚么呢。”
“怪会说话儿,”卫子夫嚼道着,也笑,“累不累?秉烛台这么照着,手恁酸,搁那儿吧,本宫面前明堂堂的,不晃。”
婉心只瞧了一眼,便娓娓答来:“昭阳殿阮美人的手迹。”
婉心因端了一盅炖补来,妥服帖侍着:“婢子服侍娘娘喝下,又暖肚子、又养身子,可真好。您榻上这么歪着,没的别胡思乱想……有事叮咛婢子去做便是。”
一面是玩物似的技术,一面倒是家世显耀,深宅香闺中大师蜜斯的秘闻与涵养,她如何能比?
这不“醒”还好,一“醒转”,可又憋出一身盗汗。
杨对劲服侍天子好久,一贯为天子着想,内心明显揣着这么个设法儿,是为天子好,却又委实不敢说。人道伴君如伴虎,这话不假,谁知这老虎迩来毛可还顺不顺,揪了尾巴,触怒了山大王,可要如何结束?
随扈打了黄盖伞,将天子遮的严严实实,半丝儿风也不透。天子抿着唇,只顾走,也不说话。
这气候也真怪,已是入了春了,前遭也算暖了些光阴,原觉得晴光一派潋滟,草长莺飞的暖春就要来了,谁料,这搭子又稀稀落落打了几个雪点子。
说来都是酸楚泪。
杨对劲有些急,心想,陛下内心揣摩着些甚么呢,说是上长乐宫逛逛,已是大怪――长乐宫那遭事儿可不还没散出风声去么,只这么兜着,屈指可数的几个亲信内心约莫有个底儿,旁的人,能晓得甚么呢?长乐宫老太后早已经不在啦,天子扣着唁信,秘不发丧,既这么筹算着,便该躲开老太后寝宫,方能叫人不生疑。这会子行去长乐宫,去做甚么呢?也不请谒,也与长乐宫扯不开家话来,没的畴昔叫人白白抓住把柄,虽说这宫里头名头上可都算天子亲信,可这话能信么?宫里墙头高,耳目亦多,随便传出些甚么,可都算是大秘闻,于天子,极倒霉。
卫子夫这会子神采倒是好了起来,轻柔笑开:“本宫说没事,公然半点事儿也没有。你瞧,手脚利落着呢……”
这哪是长乐宫呀!
婉心不由蹙了蹙眉:“凡事不能忍呢,”又想起卫子夫事事为人着想的好诚恳人肠子,不由感喟道,“旁的宫妃身上有个小痛小痒啦,莫不逮着好样儿的机遇,高文文章,教陛下心子里、骨子里都疼的紧,您呢,肚里搁着个金镶玉的宝贝疙瘩,半点儿不懂讨点恩宠来!您这儿略微有些个风吹草动,陛下紧跑来呢……”
婉心跪在青琉地上,哭的不成模样:“娘娘莫说这些个费心话,凭主儿如何叮咛,婢子照办就是。――只是,望娘娘多多念着自个儿身子呀!您倒是说,若不请太医令,娘娘腹中胎儿……如果有个甚么,谁能担待?”
“娘娘说瞎话呢,”婉心笑着去托那幅呈展开的帛卷,“凭她们本领,好会哄人的,――如何肚里个个没花样?她们会她们的邃密活,字啊画啊的,娘娘怎就逊她们?我们承明殿以歌舞为精,陛下不是回返来都乐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