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武帝（9）[第3页/共3页]

原觉得天子老奸大奸，要套话呢,必不肯如许开门见山的。卫子夫腿一屈,内心直颤抖抖，缓怔后，向天子勉强一笑：“臣妾不知……陛下罪恶为何？是为甘泉宫钩弋夫人之事？”

“这便是说，娇……”天子警敏地掐了声儿，才道：“当年桂宫远瑾夫人有孕一事，你一早便奉告了皇后，皇后早便知，阿谁孩儿是朕的骨肉，是也不是？”

她低头，不肯吭气儿。

天子呵气生寒：“皇后，你另有甚么话可说？”面上却还是安稳，窦沅手心底却攥了一把盗汗，她伴君很多年，太明白天子的心机，愈活力，面上愈故作安稳，怒极时，才会现出这一片平秋之色。

天子明知故问：“因何？太后因何要这么做，剜朕的肉？”

“持续说。”

窦沅俄然有些难过。

坐镇他的江山，君临天下。

他不必。

天子开门见山,没半点子弯绕,这话一吐,莫说卫子夫，连御侧窦沅都惊了好大一跳。她的目光转向了皇后。

天子俯身，玄色箭袖扣暗斑纹，似要触到了卫子夫眉间，他却忽地不动了，沉声：“皇后啊皇后，你不顾念珍惜本身，朕无话可说，但——”他的声音浑厚沙哑，似不经意，却清楚一字一字都扣着冰寒入骨的“别成心图”：“但你也半点儿不肯顾念据儿的前程么？”

最孤单是孤家寡人。

为君者逐鹿中原，最崇尚是铁血与戈矛。他不必昂首接管别人的怜悯与安抚。

窦沅不由打了个寒噤。

她略一沉吟，而后，狠叩首——

皇太后已上天宫，糙话儿，便是讲，死无对证了。

天子见老医官面有难色，便连道：“你不必有顾忌，朕既万里迢迢差人去寻当年故旧，便是狠下心子欲彻查，你尽管说实话，朕保你无事。”

“好了，”天子缓作安静，摆了摆手，“朕都晓得啦，你辞职吧，领了朕犒赏，回田间乡野，好生去过后半辈子罢……”

多不幸呀。

椒房殿氛围刹时降至冰点。

“皇后,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