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武帝（6）[第2页/共5页]

天子好脾气，不但未发怒，见她难过了，更是着了慌，因说：“别哭，――阿沅，是朕不好，你……别哭。朕说过，毋论你做了甚么，朕都不会怪你，朕都不会拿天子的身份恐吓你。……你，你不是不晓得，朕在宫里，只你这么……这么一个亲人。”

“你向来不爱管事儿的，”天子愈觉奇特，“今儿是有些怪，你……”

窦沅便要赶人：“陛下，天气已不早，免人说闲话――您摆驾罢！”

宫里的人，大抵也等她等了好久吧？

“算账？――我曾做错过火么事吗？”

“娘娘您……您熟谙窦沅翁主？”芍药大讶。

可不是么，他新纳赵婕妤，干劲兴着呢。天子哪能不爱美人。

“欠的不算多，”她抹干泪，眼泪复流，她便又大喇喇抬袖一抹，“陛下欠阿娇姐才多！”

“是你救了我，”天子淡淡一笑，表示认同，“若不然，这很多年来，朕可要苦闷死。朕的汉宫，若没个你，朕可要如何捱？”

天子公然被骗了。

“小妮儿……”钩弋夫人笑了起来：“你呀，是怕本宫妒忌么？陛下爱去哪儿便去哪儿，本宫管得着？”

窦沅觑天子，陛下果然乌青了脸，神采非常欠都雅。因嗽一声：“阿沅，……你想说甚么？”

“去了畴前的地儿，――那屋子还在。朕都没想到,那破屋竟然还在。有人住呢，拾掇的干清干净，朕瞧了内心也喜好。他们爱住，便给他们住，都是朕的百姓，总比荒落了好。”

“不哭，阿沅，是朕欠你。”

“朕不开打趣，”天子傻愣着，有些辩不过这女人，“……她们分歧，她们跟你们，都不一样。”

她便有些不忍心。

天子哈哈大笑：“你呀，把朕当朋友仇家！”

她便踉跄着起家，提拉了袖子，抹着眼泪道：“妾不肯定，便不敢胡说。起先只是思疑，但……又怕说出来，无凭无据的，陛下恼妾是欺君，故此，只敢思疑。”

“哪能呢，”她笑着一叹，“我是甚么出身，阖宫里人都晓得啦！窦沅翁主金尊玉贵，未入宫时，我从何去认得她？”

“不为甚么，”她叹，“因为我死了，我已经死了。当年是我执意要搬进长门，偶然想想，这很多年来，随心之举，救的不是本身，而是――你，陛下。”

那芍药便低了头，连看都不敢看钩弋夫人一眼。

“思疑何事？”

“陛下可否再说一遍博浪沙所遇之事？”她哀告。

她与天子是多么干系，半点不拘着，连天子都敢呛。见天子这般“谦善”，便道：“您尽胡说吧，好似赵婕妤不美似的，好似赵婕妤年龄能做竹屋里那小女人娘似的！”

他的声音好似从极远处传来，蒙了一层雾气，明是传的近了，却如何也听不清。特长一拂，满袖都是湿哒哒的雾水儿，天子的声音那样沉，那样蕉萃。

天子一顿，勉强笑道：“朕晓得，刘不害死了，是朕杀的他。”

她温温一笑：“怕甚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你说便是。”

“别混说，”她还使着小性儿，擦了擦泪，道，“后宫多少宫妃皇子，只我这么一个亲人？陛下说这话，阿沅还担不起！”

她们畏敬地称呼她为――“钩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