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迁民[第1页/共3页]

“那……现在这大槐里，可有人主事？”

但是自从荒乱以来，天下板荡、贼寇横行，肆意杀人侵暴，更兼水、旱、风、雹、霜陨、疾疫、蝗螟等灾害无一日停歇，朝廷又毫无施助可言，只要更加如狼似虎地征集压榨……如此各种，很快就将齐五逼迫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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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有咳逆的弊端，客岁夏季太冷，他支撑不住，折腾了数旬日，吐血死啦。”齐五平高山陈述着，并没有甚么情感。

既然是庐江雷氏的族人，起码不会是来打劫殛毙的。齐五直起的脊背猛地弯了下来，警戒的神采也放松了，他客气隧道：“咳咳，这位小郎君，你要找姓左的乡老吗？”

一年又一年的如此几次。村庄仍旧，只是每一天都较旧时更破败，范围更小些，户口更少些。

歇息一晚今后，接着的线路就比此前好走很多，他们再颠末半日奔驰，便来到了大槐里。谁知刚达到，便传闻熟谙的乡老已经死了。

“此地是大槐里么？”有人沉声发问。

“他已经死了。”

这一日里，齐五带着两个半桩孩子，渐渐沿着田埂行进。田埂左边这块地本来应当是块经心打理过的好田，可惜荒废了，田里的波折到现在都没有锄尽。

齐五下认识地将村庄的人户数说很多些，又扯上了四周的小槐里。如许的话，如果面前这批人有甚么歹意，或许会有所顾忌。

“没……没有了啊。”齐五茫然。

齐五赶紧猛地将他们拖开，向雷远躬身赔罪：“小孩子不懂事……您……”

这一行人，恰是雷远和他的从骑们。

跟着齐五学习种田的两个孩子丢下木耙奔过来，他们大抵以为是雷远说了甚么，吓着了统统人，因而拦在齐五身前，圆睁瞋目，瞪着雷远。

“恰是。我记得大师都叫他老左，也有叫左大声……嗓门确切很大。”

因为自雷绪以下的权势首级们既无政治抱负，也无管理的才气，是以听任大部分村社自治。豪右所属的部曲巡行到某处时，随便讹诈些补给物质，就当是收税了。

齐五的斑白髯毛颤抖着，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握着拳，想制住颤抖，却失利了。他盯着雷远，但愿他的脸上暴露笑容，奉告本身这只是个打趣。雷远却只沉重地点点头。他惊骇地转头，看到的只要村民们一张张一样错愕的脸，和一道道茫然失措的眼神。

先前说话那人转向一名年青人禀道：“小郎君，这里便是……”

二十年畴昔了，齐五年近半百，眼睛瞎了一只，右手的指头也断了两根，乱世风霜完整摧折了他的筋骨，使他身躯佝偻下来，粗糙的皮肤垂坠着，在他的脸上和身上构成纵横的皱纹。

齐五展转流徙，饱经艰危，曾经被挟裹进青州黄巾的余部，又曾经跟着流民大队漫无目标地驰驱求食。

堆积在大槐里的，几近没有本地的住民，都是从四方流浪而来的薄命人，而后两三年的时候里，齐五和几个年青人开垦地步，侍弄庄稼，垂垂地让人们得以糊口。

但是，得益于紧邻中原的地理位置，每当某次灾害夺走了很多人的性命，死者所腾出的屋舍，又会连续被各地流亡来的流民占有。随即灾黎又会死于某种灾害，这些村庄因而再一次空荡无人，直到下一拨流民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