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尘埃落定[第1页/共2页]
殿内世人被萧帝莫名而来的暴怒所震惊,齐刷刷地离席跪于金阶之下,口中齐声高呼道:“微臣惶恐,圣上息怒。”
萧帝出自草泽之家,得万民拱卫,方才登临皇位化金龙。可历经数朝的传国玉玺古怪失落,已然将他置于了万分难堪之境。他此前的各种运营,都是以事成了一个晦涩难言的笑柄。虽说而后萧帝仰仗一尊假玺登临天阙,可这出瞒人不瞒己的戏码却已然成了萧帝心中最不成触及的逆鳞。
萧帝瞥了眼殿内诸臣百态,也息了诘问的兴趣,遂抬手重击桌案,粗声道:“着朕意,剥夺邵家定国公一爵,永不叙用。其子幼年无知,放逐免死。其妻女妇孺之辈,皆没为官奴,外放离京……”
萧帝此番无头无尾的诘责,直将康王问了个满头雾水。他抓耳挠腮的想了半晌,却不知萧帝此言究竟从何而来,只得连连叩首道:“父皇明察,儿臣当真是冤枉。儿臣一片热诚之心,到处皆是为了父皇着想,又那边来的甚么狼子野心。父王万不成因为一些小人的诛心之言,而思疑儿臣的热诚之心。”
“热诚之心?朕可当不得。”萧帝冷哼一声,唇角勾起如霜寒意道。
“他倒会躲。”萧帝冷哼一声,侧首问淮霸道:“老三,依你所见,这邵家一事该当如何?”
萧帝粗声咳喘了两下,失力倒坐在身后的龙椅之上,他颤微微的举妙手指,遥遥指着康王,厉声呵叱道:“好个暴虐之人,你句句之言,皆是要将那邵家斩草除尘。说到底,是不是为了讳饰你那不成告人的狼子野心!”
萧帝冷眼瞧着康王伸直跪于阶下的瑟缩身影,沉默不语,心底却已早已策画起暗查康王之事。一时候,全部大殿内鸦默雀静,一丝声响皆无。殿内世人更是犹若固结普通,遍寻不到一丝活力。
淮王见萧帝神采暗淡不明,一时也摸不准萧帝何意。他唇间开阖两下,终是息了声响。
“如何了!”
萧帝随便一瞥,见廉王浑身酒气,不由凝眉喝道:“醉醺醺的成何体统,还不拉下去给他醒醒酒!”
康王被萧帝冷言所震,却不知如何搭言,只得以头抢地,连声高呼道:“儿臣笨拙,望父王明示。”
“不为……不为……”廉王口中嗫喏了两声,两眼一翻,便软绵绵的倒在了旁侧的内监身上。
“儿臣惶恐。”
萧帝冷眉一挑,他微微抬手,便有内监上前递了软帕过来。萧帝顺手扯过,渐渐地擦拭着指尖污痕,却不接康王的话茬。
那小内监一边弓着身撑着廉王,一边极力恭敬道:“回禀圣上,廉王殿下……廉王殿下醉酒乏困,已是睡畴昔了。”
“儿臣没醉,父皇且听儿臣一言。”廉王挣开扶于身侧的两个内侍,接言说道:“父皇……自即位至今,便一向以贤明之道管理天下。虽说这诸子百家,蜂出并作,各引一端,但父皇并未因独尊贤明之道,而摒弃别的治国之论。反倒未束其言,准予其百家争鸣、各抒己见。依……儿臣鄙意,皇兄方才所言不过是治国诸法中的一家之言。虽说其间崇尚之论与父皇治国之道相驳,呃……但到底还是有一两点可取之处。”
“罢罢罢,一个个的惯会推委。”
邵长韫临终之言,犹若一把利刃,不着陈迹的在萧帝的心底敲出了一道不成弥合的细缝。现现在,这淮王的偶然之言与康王畏手畏脚的心虚之举,已然将这条细缝狠狠地扯破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乌黑深渊。而康王,业已身临绝壁不自知,存亡危悬一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