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鸽语森森[第2页/共2页]
“嘘……”此人听得邵长韫行走间带起的轻微飒飒风声,口中轻吐了一音,侧身与邵长韫相对。
邵长韫见她面貌尽数隐于帽兜之下,一时也看不透她现在神情,只得摸索道:“不知夫人本日暗喻相邀鄙人,所谓何事。”
待诸事安妥,张靖才细细打量了手中信筒一番。却未曾料那信筒大要竟是光滑非常,并未有一丝标记。
“许是夏衡那边有信了。”张靖粗声应了一句,疾步上前,解下信鸽腿间的小巧信筒,将白鸽锁于一旁的鸽笼当中。
“渊哥哥当真如此绝情,一点都不念及幼年时的交谊吗?”她腔调清雅若雨打芭蕉,自带一股糯糯轻音。
逾时,邵长韫圈马出府,一起打马疾行,直奔城外长亭而去。
“鸽哉,哥也。”邵长韫幽幽长叹一声,声音渐低渐悄,慨叹道。“哥亡魂归鬼域路,望乡亭前饮忘川。她这是隐喻相告,约我于城外长亭相见。”
张靖喃喃出声,几次咀嚼着两字,只觉心中一道亮光倏然掠过。他老目圆睁,惶恐出声道:“是她!竟然是她!”
上回书说后宅静平隐风雨,却不知这前院业已浪打朱门、暗潮滚滚。现在且说这檐下铁马乍惊鸣,白翼携信栖窗棂。
邵长韫双眸微饧,眉间凝起一抹追思之色。不过转眼之间,却又随风消逝而逝。邵长韫正色翻身上马,徐行上前立于亭外,敛衽拱手为礼,轻声道:“鄙人见过夫人……”
“统统容我见她后再议吧。”邵长韫眸色幽沉,流转间凝成一道灼灼寒光直指张靖身后而去。
“不过就是一个小玩意罢了,张叔多虑了。”邵长韫淡淡一笑,自张靖手中接过信筒挑去了开口的封蜡,从中抽了一个纸卷出来。还未及展开看时,邵长韫双眸便是蓦地一眯,一道阴云渐渐覆盖其间,秘而不发。
张靖抬手接过,眯眼细瞧了一番,面色蓦地惊变。他猛地将纸卷举高,迎光而对,再三确认。那纸卷接缝之处,用绣花针细细扎成的四字却更加清楚起来。
“夫人言过了。”邵长韫肃容而对,腔调清冷道。
“欲得生,不成合。”张靖喃喃念叨,不解何意。
邵长韫郁郁一笑,将纸卷就着烛火烧了。细细青烟袅袅而升,四散飘摇,一如他现在纷复混乱的心境。火光亮灭之间,邵长韫的双眸分外幽深,他抬脚碾尽了地上轻灰,沉默不语。
那人身影蓦地一颤,一缕青丝自帽兜的暗影间垂落,并未接下话头,调子涩然道:“渊哥哥,你如何不唤我二mm了?”
“未见任何暗记,不是我们府里传信的东西。”张靖浓眉一挑,瞥了那鸽笼中的白鸽一眼,迷惑道。“这倒是怪了,那这鸽子是如何落到我们府里来的?别是路上飞迷怔了,撞到我们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