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隐祸丛生[第2页/共3页]
只见夏衡微挑剑眉眉,哂笑道:“不过一个末等杂役,言谈谨慎利落,行事进退有度。物反即为妖,那小子太打眼了。邵爷的国公府里,如果连这类三风行子都有这般本质,莫说是萧帝,我也得防着您。”
夏衡挺身如松,手背青筋暴突,神采刚毅,未有半分摆荡,慎重说道:“一计之恩,犹若重生。天崩地陷,此恩不失。”
言罢,邵长韫跨步至书案旁侧,谨慎翼翼的搬开书案后的紫檀圈椅。行动轻柔,未曾收回一丝声响。待暴露平洁石砖铺地后,方反手从书案下摸出一把鎏铜小撬子,将地下青砖一一撬开。只起了不过三块,便可见模糊木色。
及得了夏衡表示后,邵长韫方将匣子盖上,将青砖一一埋回,又细心扫了薄土填于砖缝间,才将圈椅谨慎挪回原处。彼时,书房内复原如初,未有一丝异状。
邵长韫恭谨虔诚行了全礼,方才言辞诚心道:“你既不肯受我全礼,想必是我所求之事也不肯应允了。”
邵长韫郁郁一笑,言辞中异化了一丝清浅有力的感喟。缓缓说道:“只期仅是我多思之举。”
要知邵长韫有无破解之法,且听下回分道。
“且慢。”邵长韫出声截住了夏衡的行动,提示道:“放在顺手处便是。”
邵长韫见他收好了卷轴,又侧目看向院中。那黑面小厮并几个小厮,正窝在远处廊檐下遁藏日头。邵长韫眯眼将视野从他们身上一一拖过,见无一丝非常,方才敛袖起家,收了一向溢于唇角的清含笑意,一脸正色。
“邵爷,何出此言?”
“此举风险过分,一招不觉,岂不两失。”
夏衡遂抬高声音,忙道:“私铸金银但是大罪,何故行此凶恶之事?”
夏衡本是豪放之士,听此不由赞成道:“这谢庭岳也当是少年英才,不太短短七月间,已将金陵一带的流寇悍匪,尽数剿灭殆尽。此番得胜归朝,想必也是加官进爵。”
夏衡剑眉深锁,神采稍转凝重,“你从不会做无用之举,定是发觉了甚么,才会行此保全之法。”
夏衡举头抱拳道:“纵殒身去命,亦定不负邵爷所托。”
“这些银钱是烦你帮我做件事的。”邵长韫摩挲着金锭,眸色幽幽,说道:“大成宝钞、官制金银锭皆有印信表记,若用这些银钱买卖,难保今后不会顺藤摸瓜寻到我的身上。所行之事本就凶恶,我并不想横生枝节。”
言及此时,邵长韫神采微殇,又接言道:“彼时,满朝文武竟寻不出一名可用将才。其嫡子谢庭岳仰叩天阙,言可代父出征。萧帝大喜,任谢永忠之宗子谢庭岳为破虏大将军一职,次子谢庭玉为从将。两人马上领兵赶赴金陵,征剿匪寇。”
邵长韫沉默了半晌,轻叹一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道温谕,尚不知是失马带良驹之隐患否。”
邵长韫并未正面相答,只委宛说了一段陈史旧事。
夏衡闻言,倒吸了一股冷气,骇然道:“目今,谢氏一族锋芒,尤胜当年程氏一族。这襄国公府,难保不是下一个安国公府。”
邵长韫眼睫微颤,声阻喉塞口难开,屋内瞬时一片寂然。
待邵长韫将面前青砖尽数起开,一个一尺见方的黑洞便露了出来。夏衡搭眼一瞧,只见当中放了只旧木匣子,也未曾上锁,灰扑扑地似有些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