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细水长流[第1页/共3页]

那老嬷嬷虚拍了本身一嘴巴，赔笑道：“瞧老奴这张臭嘴，没得惹女人厌。”

“是夫人担忧，这才拘在屋子里不让出来的。”秋玉眸露忧思，叹声说道。“且昨儿夜里叫梦给魇住了，直直折腾了一宿。方才安稳下来，夫人巴巴地守着，竟是一刻都离不得人。”

秋玉伸手抬了红凝的尖玉下巴，细细打量着她鬓角的细银发簪，只见那簪头透雕成玫瑰花式，虽说模样小巧，倒也显得不俗。

“但是前儿那事唬得？”红凝惶恐道。

秋玉喷笑出声，打趣道：“像我们如许的丫头，那根簪子换两个还另不足，你倒风雅。”

“不过一根簪子，顺手的物件。”红凝撇了头，尤嘴硬道，“再奇怪，整日带着也瞧厌了。”

飞鹦心头震惊，眸间光波流转，声音清越道：“报恩不在轻重，当为细水长流。女人的恩典，飞鹦记下了。”

“我说今儿如何不见那支红宝石的簪子，还只当你是腻歪了。本来是做功德，积德去了。”秋玉嘴里啧啧出声道。

“谁说不是呢，哪像我们这些个孤鬼儿，自家的坟头都寻不着。”秋玉容色寞寞道，“朗月家里既有人来领了她去，此后自有一番别的六合，这当是她的造化。”

红凝绣眉一竖，掐腰道：“凭他是除妖的法海，还是捉鬼的钟馗，我不动凡心，不入尘海，他们又能奈我何！”

“可不是，咱俩当初若不是遇见了夫人，目今还不晓得在哪处里煎熬呢。”秋玉闻言不由慨叹道。“二女人能寻了返来，也定是夫人暮年积下的阴骘。”

红凝只得点头轻叹，伸手掀了挡尘的素布。只见那篮中的葡萄个个水灵，一嘟噜一嘟噜的码着，实在敬爱的紧。红凝心中灵光一些，不由喜笑于面。

“谁说不是，二女人是心尖上养大的人儿，那里见过那些肮脏事儿。”秋玉搅动手里的帕子，顾恤道。“那么个小人儿，让拐子掳了去，哪有不怕的。”

秋玉笑得直呛气儿，伸手就要拧红凝的嘴儿，边咳边道：“就你本身是不出世的仙女，把我们这群人都排揎了一通，真是好不害臊。”

红凝顺了顺衣袖，将前几日花楼游街的事与秋玉细细说了，才又撇嘴道：“我就趁便搭了把手，还能看着那小丫头入火坑不成。”

“好丫头。”红凝娇笑一声，艳若朱霞澄塘，天生一股聪明风骚。

那叫飞鹦的小丫头业已候了很久，当下见了红凝，也不说话，直直跪下便磕开端来。

“说得跟没见过好东西似得，先时那甚么老玉镯子，我都舍过。这时，不过就与了根簪子出去，看把你心疼的。”

要知红凝所喜何事，且看下回分化。

“死丫头，连你也来编排我。人生得漂亮，偏这张嘴儿不饶人，真真可爱。”秋玉面皮一红，随即啐道。“赶明儿，我可要好好瞧瞧，看哪家托塔天王能镇得住你这妖儿！”

红凝见秋玉眸中水色润润，笑着转了话头，打趣道：“谁跟你是一样的人儿，你的坟头儿在青云那，别来跟我混攀扯。”

秋玉送了一盏核桃酪出来，便悄悄退了出来。刚挑了帘子，遥遥便见红凝正甩着帕子，倚坐在廊下的矮栏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红凝眸色晶亮，言语间微有些哽咽，她成心扯开话头，遂偶然闲扯道：“秋玉，你说说朗月那小丫头，好个没知己。临走也不晓得知会我们一声，就这么悄没声的让人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