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浮尘事[第1页/共3页]
她不吝用美色去助这个男人重回金銮殿,而他,却自那刻起,经心备下一瓮甜毒酒,只等皇权再握时,敬她一杯。
宫中或朝堂视田家一案为忌讳,向来讳莫如深。即便先皇偶见她感到提起,也总语焉不详,神情亦是悔恼不已,竟是中了某个权臣的奸计,却又有磨难言。
又勒迫朱煜颁下召书,以身恙恶疾为由,允他摄政,再是一番大刀阔斧的殛毙,满朝文武皆成尽忠朱颐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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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五年仲春旬日,建武帝感首辅沈泽棠助其复帝位有功,进其为太师,加岁禄五百石。
两年前风景,镇守北疆的昊王朱颐,打着“清君侧”的灯号带兵兵变,把当明天子、自个的侄儿朱煜拉下大殿龙位,将其及后妃圈禁于宫外,这座偏僻府邸里。
“回皇后娘娘,该走的都走了!”芳沐说话一贯滴水不漏,舜玉却听得这话,说的好笑极了,脸上闪现一抹调侃的神采。
话音才落,一个身着海棠红哔叽披风,满头珠翠的女子已出去,见舜玉好端端坐在临窗大炕上,裹着樱草色洒花褥子,面色除微有些瓷白,与常日并无非常,倒怔了怔,也不晓得在问谁:“还未毒发么?”
“我怎会知这个?你问错了人!”夏贵妃满面明丽,答的心不在焉,不知怎地手一滑,茶碗摔在地上,豁啷泼了茶一地,她明显是要搁在洋漆小几上的。
院里有几枝梅,几竿竹,几株松,一只皋比猫儿在舔檐尖落下的水滴。
直到窗外那皋比猫儿畏冷的踱着步不见,她才收回视野,却瞅见芳沐仍然垂手默立炕边,遂笑了笑:“你还在这何为?要看着本宫死么?你是见过鸩毒毒发模样的,可欠都雅。”
话落,帘外适实一阵响动,倒是个手执麈尾的掌事寺人,来问贵妃娘娘可说完了话,还得赶去宫里陪皇长进殿朝贺。
似说中间思,芳沐眼神闪动,却又刹时安静,她是夏贵妃身边的人,皇上及后妃被强驱这里时,服侍的宫人没带出几个,皇上见皇后身边无可用之人,才命她至跟前服侍至今。
似晓得她不睬会,干脆自答道:“你与首辅大人秽乱宫闱三年,昊王摄政时,早有众臣及言官朝奏弹劾,皇上护着无人敢动你,现在皇上得复帝位,自当清肃后宫,威以服众。此番看来,实是你咎由自取,但是谁也怪不上。”
“无妨!正能够同你说几句话。”夏贵妃并不觉得意,芳沐已端来椅子服侍她坐下,又斟上滚滚的茶。
建武五年三月起,首辅沈泽棠称病抱恙,府中不出,拒主持内阁大政。
房里没有甚么炊火气,芳沐轻动手脚,去炷支香,火盆里埋两块青炭,再抱过条褥,搭在舜玉的腿上。
“倒霉!”嘟囔着站起,朝芳沐瞥了眼,蹙眉道:“你忤着何为,还不快随我进宫去。”
听夏贵妃还在问:“皇后可知皇上作何哄你吃下毒酒?”
夏贵妃恍忽了一下,怪不得连首辅沈二爷都被她迷了心,真是个美人儿,连死时的模样,竟一如灿若桃李般冷傲呢。
建武六年仲春一日,首辅沈泽棠满门抄斩。
某夜,舜玉乘一抬暖轿悄进入沈府,去见了朱颐的宠臣,首辅大人沈二爷。
窗缝里透进一缕冷风来,吹得舜玉柔嫩的鬓发微乱,她抬手拂了拂,又问:“外头比昔日平静,妃嫔们都接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