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贰叁章 察优童[第2页/共2页]

这话刹时触及众娼妇把柄，沿街两道的皆高喊：“打，打，打！”

转进樱桃斜街，忽便入了另一个六合。

那男童嘴里犹逞能：“只是打此道过，狐骚怪味的娼妇你慌甚么？”

水琴遂笑问：”不晓得各位爷想听甚么戏目，我二人擅《牡丹亭》、《西厢记》，旁的如《翠屏山》、《汉宫秋》《长生殿》等也能唱得动听。“

青石板路整齐，洒泼过水还未干透，洇着一片片湿印儿，两道边古树葱笼，繁花似锦，来往人颇多，熙熙攘攘的难快步，瞧路人衣冠打扮，倒如给事中郑保英所言，官吏、儒生乃至流寇市儿皆好男色。

水琴水仙便把手里乐器递给侍从，欢欢乐喜凑过来，欲寻着椅坐。

这时听得帘子簇响，从里头出来两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穿一色荼白直裰的优童来，未曾做妇人装束，只把乌亮滴油的发编生长辫，垂在背后，行走间来回闲逛，反显得极有风情。

沈泽棠忽得眼眸微闪，起家和舜钰更调个座，如许般，他身边坐着水仙，水琴则坐沈桓边，冯双林及舜钰便夹坐中间。

舜钰内心有些奇特，实在他来不来，于自已无关的！

沈泽棠行动渐快起来，舜钰边走边侧脸悄望，那男童脸上一道泪痕一道血印，终是寡不敌众，哭扯呜啦喊着亲娘拯救。

他俩手里一个托着竹笙，一个拈着白玉笛子，笑着前来施礼。

原是进了屋，中心是黄花梨嵌花鸟纹大圆桌子，一圈放七八把同色官帽椅。

沈泽棠颌首，瞧着冯双林面色平静，冯舜钰倒有些严峻，想想干脆握住她的手腕，拉着朝屋里去。

舜钰吃了一惊，抬眼看他，神情很泰然，反显得她在胡思乱想，可那苗条有力的手指，实在搅民气，迟疑着是否要挣开时，沈泽棠忽儿却放手了。

说着间，朝沈桓使个眼色，沈桓会心，从袖笼里取出包银子，递给收钱的阿公，那阿公掂掂，对劲的瞟两优童一眼，呶呶嘴，表示是大主顾，可要谨慎服侍着。

舜钰定睛望着，本来被打的是个十二三龄男童，却学妇人装束，挽髻簪花，穿石榴红裙，打的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不慎跌落只绣鸳鸯红鞋，被另个凑围上瞧热烈的娼妇踢远，咕溜翻来捣去，掉进臭水沟里，浮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