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戏婢伶[第2页/共2页]
她移目望去,不是旁人,恰是坐劈面的,刑部尚书周忱宗子周海,生得虎背熊腰,非常魁伟,摆布两边分坐十来岁的男童,却做小妇人挽髻装束,端着小酒盅儿撒娇弄痴的哄他吃酒。
秦砚宏恶劣心性,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是真的极想得她,见她神情惊骇,又听这话,顿感觉无趣起来。
秦砚宏听此,又理直气壮起来,抬手指去摩挲她的脸颊,涎笑说:“三哥脾气不好,一年又可贵返来几趟,瞧你跟朵花鲜艳,却锁在房里无人赏,不如干脆跟了我去,由你吃香喝辣,无人及我疼惜你。”
桌上摆着百般细巧果点,梅桂菊花饼儿,另有四碟八小盘的精美小菜,皆是腌鱼糟鸭酿鸡之类,名茶玉液分装壶内,吃酒的吃酒,喝茶的喝茶。
“怕啥?恰是年节喜庆里,老太爷图府里一团和蔼,高低安祥,三哥最谙事理,自会忍下。”砚宏满不在乎:“你莫觉得那小蹄子不幸,实则可会来事,给她一个经验罢了。”
那玉倌儿公然不再唱,笑盈盈由人搀扶着下台来,男童早灵巧的让开座,周海把玉倌儿拉拔到身边,大手揽住他的小腰紧靠着自个坐了。
世人起轰笑:“玉倌儿莫再唱了,还不过来陪你海爷吃酒。”
夙起时这丫头助纣为虐的浮滑模样,舜钰但是还记得的,瞧她说的这话,也吃不了亏,干脆闭着嘴不吭声。
逶迤转个角,已至内厅,三五丫头争抢着打起帘子,才踏进门槛,就见两个锦衣青年迎上来,此中一人鼓掌戏谑:“好个砚宏砚春,我但是瞧着你俩在调戏个美丫环,怎不把她带出去同乐?”
周海又喊道:“不怕不怕,鞋袜污了,我再替你买新的就是。”
“小优伶福分,海爷百尝风月,还未曾见过这般服侍过人的。”世人哄道,也偶然听戏,只把这二人调侃取乐。
氛围有些呆滞,那人朝舜钰看来,眼一亮,拉住砚宏笑问:“这位新来的小爷立了半晌,你怎也不说,但是失礼!”
砚春撇嘴:“那丫环是三哥房里的,四哥故意可没这胆哩!”
“无妨!”周海正对他新奇着,并不嫌弃,取过他手里的帕子,蘸了碗里的茶水,替他将口脂洗拭洁净。
“四爷打趣,奴婢是当年老太太活着时,命到三爷房里服侍的,如若四爷执意要奴婢去,还得三爷、二夫人及二老爷允了才可。”柳梅跪下含泪,身子浑颤不由已。
周海看着只觉他有西子捧心之态,便把大爷脾气收起,又拈了块甜香饼儿递她嘴前,那玉倌儿揩着洒花帕子掩唇,只道嘴上有红胭脂,还是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