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肆章 双师斗[第2页/共2页]

刘海桥被他戳及把柄，怒极反笑道：“你唐冠甫又有多大本事？《九章算数》若在唐时另有些用处，现科举早废此科，宋祭酒碍于情面留你在此设科，你不夹尾巴做人，还敢在我面前称大。有些耻辱心的，早该自裹承担滚蛋，去做贩子财主家的塾客，使教那些后辈为正路。”

刘海桥神情严厉，没啥好语气，拈髯训道：“你聪慧聪明，很有些慧根，如果情愿苦练运笔，诚恳以待，两周本应有所改良才是。你却偷懒懒惰，把我教诲只当耳边风。”

唐冠甫听得神采沉沉，把茶碗“砰”往案桌上一搁，道：“刘学正果如别人所说，妄自负崇，你当自个多有本领不成？如果如此，你怎会在率性堂，被门生联名贬至这公理堂来授业哩？不过尔尔！”

不管宿世里，或在肃州府学，师从大儒皆是夸赏赞成，始于云端落入灰尘，滋味实在不成对比。

刘海桥也无需她行甚么礼，开门见山，直接递上书法纸张，她接过，又是画了数个圆圈，这些日皆是如此，虽心有筹办，还是由不得双颊一红。

“敢夺我兵器。”刘海桥大吼，眼明手快抓住板子末端，你拉我拽，我踢你踩，刹时两人影胶葛一团，喝骂不止。

唐冠甫眼冒红雾，气狠狠直朝刘海桥冲去，意在强抢桌上的竹木小板。

吴溥厉声叱责，让监丞等几领刘唐先去绳衍厅，他自个却走至舜钰跟前，边打量边问她源由何起。

舜钰听出他的美意，忙谢过，这才辄身回至刘海桥桌案边。

舜钰无声的叹口气，一步一慢至正堂前，今还多了一人，坐西侧桌案渐渐吃茶，是教《九章算术》的学正唐冠甫。

唐冠甫旁观半日，有些瞧不过眼，遂开口劝说：“乡试会试考卷由专人钞缮，倒不惧誊写如何差，若冯舜钰能上殿试，已是几年后话，到当时还怕他写不好么？你现狠逼他有何用？”

“恶棍小儿，原是赋性奸猾滑溜，还需你来教为师如何做。”刘海桥满脸不霁。

刘海桥矮身，险险躲过，亦是勃然大怒，捞起一墨砚飞去，离得远些，未近人，却砸在面前桌上，把那白瓷碗“豁啷”砸得翻倒裂碎，黑的墨汁、黄的茶水泼溅了唐冠甫一身。

“停止。”司业吴溥听到风声，领着监丞仓促而来，几个监事忙上前将他二人剥离，但见得相互喘气粗重，衣冠不整，哪还见常日那极刚正、极度严的文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