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贰章 暗夜遇[第2页/共2页]

忽觉脚下鞋袜淌着水，凉洇洇的，低头才发觉，一地潮湿，想必是先前来此洗漱的监生，粗心倾泻的。

到嘴的话又咽归去，息事宁人他懂，可内心就是憋屈，去倒碗茶“咕嘟”一饮而尽，忽听有人隔着窗棂唤他，定睛望去，是王桂，问他一起去沐堂洗漱否？

猫腰放桶，去剐蹭缸底，一点点接足半面盆净水，才直起腰端到架梁上。

幸得烛火昏黄，暗影交叉间皆是虚虚悄悄，免除了舜钰乍生的臊意。

在往里间去，有道竹帘子讳饰，她用手撩起半侧，里头亦放着两口大缸，摆八九个宽木盆儿，即宽也深，可容一小我安闲洗沐。

五百字！只怕要抄的今晚都甭想沾床，凤九竟还笑得出来！这心也够大的。傅衡爱莫能助，点头回身自去了。

舜钰晃晃手中那本《沈远赟碑》，朝他轻笑：“阳明兄先去，我得把先生罚的五百字抄完，不然明儿个交不出来，可要被打板子的。”

但见他一手握柄青铜剑，一手提桶水，显见是个武学监生，趁着月夜练习完技艺，来这里再冲把澡。

斋舍丁字十至二十号共用一个盥洗室。

舜钰踌躇了半晌，悄悄去拿了桶盆等洗漱之物，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跨出门槛去，再悄悄阖紧。

舜钰一途径直走到底，过十号斋舍往前走十数步，是一处角门，拉开闩，见一夹道，出夹道，有一门两间的房屋。

窗外起了浓雾，把月色掩得昏黄，已是子时。

可把此字与碑书上一对比，舜钰有些好笑，自个写得实在是惨不忍睹，她却也不沮丧，练习字体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贵在勤奋与耐烦。

惶惑望去，来人年青又魁伟，赤裸着精干上身，坚固的胸膛跟着呼息深浅贲起，一条荼白布裤子扎着条藏蓝腰带，松松垮垮撑在胯骨两侧，愈发显得那大片的腰腹遒劲有力。

烛火滴凝成大摊的泪，已快燃尽，光芒逐步暗淡，舜钰恰时描完最后一字，伸个懒腰，颈肩不止酸痛，汗亦湿透胛背。

干净脸颊后，再细心的用胰皂洗褪手指间的墨痕，不由朝胸前看了半晌，东张西望会，遂咬咬牙，谨慎解开衣衿，把手探出来，将长白布条儿自胸前缓缓卸卷，却也不敢全拿掉，那被压抑好久的两团饱圆，似重见天日，卯足劲地如花绽放，手不经意间触到圆底，悄悄一托，怎又大了些。

走至缸前探身瞧，热水已用光，冷水也浅肤见底。

先把四平方巾解了，用簪子绾住发，俯身用手掬起捧水，往脸颊上轻泼，不由打个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