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陆章 旧闻录[第2页/共2页]
舜钰瞅去,初来点头认过,也在广业堂读书的监生王桂,此时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拎着筷箸在饭菜里拨拉,就是抬不起送入口里。
而监生则需拿着竹制托盘去领,厨师膳夫们面前架几口沉实的大铁锅,火苗红旺旺舔着底,锅里便烫的孜孜作响,菜香的烟水气,氤氲了这潮湿的春雨傍晚。
舜钰看了会,扯傅衡衣袖,低问那对伉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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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还不觉饿,此时看着,倒勾起了些许食欲,夹一筷子干笋尝了尝,满嘴的腌香味儿,又把汤舀一勺,酸酸辣辣地,实在开胃。
傅衡让她在廊劣等着,那里都别走,他去甲字斋房寻熟悉的同窗,借两把青绸油伞来。
傅衡好分缘,舜钰端着托盘,还在茫然四寻那边落坐,西南角处一桌已有监生朝他们招手,表示他们畴昔。
粗糙大手接过一只铜托盘,一碗饭,二三盘菜,再添一碗汤,最后把一双筷著搁上托盘,听得“咯嘣”碰撞脆响,便可端去随便寻个空位,坐下温馨的用膳。
“阳明兄!”一声简短号召,语气甚是斯文:“方见你朝我看了数眼,可有事么?”
又寻了会张步岩,不晓得坐在那里,或已吃完走人不定,视野恰落在不远一对伉俪处,小妇人素衣麻裙,发髻仅插枚雕蔷薇花的银簪子,只用汤泡了饭一碗,拣着瓢儿菜吃,即便去夹肉菜,也是挑进夫君的碗内。而她夫君,正自顾自的大口扒饭,大口嚼菜,吃得风声水起。
“你不是不饿不肯来么?”傅衡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轻笑:“却本来是怕走路,想躲懒。”
舜钰松口气,边量起菜色,除满碗冒尖的粳米饭外,一盘八宝豆腐,一盘干笋煨火肉,一碟炒碧绿瓢儿菜,并一碗酸辣汤。
还不待她说话,就听得一声感喟传来,含无穷怅惘:“这新退学的少年哪知愁滋味,再过十天半月你且再看他。”
他满面红晕,含混嘟哝两句,挥挥手只道无事,脚步亦深亦浅朝前踩踏,确切喝得有了醉意,那酒味儿浓烈的隐入雨里,却似还在她鼻息处缭绕。
草草对付两句,即抚袖就走,小妇人脸上显了丝歉意,端庄行个福礼,这才小碎步的紧跟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