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章 假笑面[第1页/共2页]

舜钰再谢过，刘氏松口气，神采也伸展些，孙氏渐渐吃茶，凝了会神，俄然说：“今砚宏也来求我，让你同他一起去义塾上学，倒不晓得你们这么好了？你们兄弟敦睦是好的，可砚宏砚春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疯起来没个端庄，钰哥儿老是谨慎些，莫被他们带坏去。”

刘氏冷哼一声：“你年纪小小，那里晓得民气险恶。愈是大要长于皋牢民气的，愈是难缠的很。”

一早，二夫人刘氏带着舜钰去见大夫人孙氏，为进族中义塾读书一事。

舜钰也颌首应下，恰有丫头出去禀话：“六女人翦云来了。”

孙氏亲热的挽住翦云，代为答话：“云儿昨绣的花腔很都雅，我要同她请教呢！可不能放她走。”

孙氏让人拿了个压岁荷包递她手上，笑道：“提及族中义塾，是秦家同宗后辈读书处，外姓亲戚倒不收的。幸亏你大伯父每年朝里捐了很多银两，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去知会声应无大碍。现在过了元宵，只怕先生就要开课，到时你同学宏砚春择个好日子，我派了马车送你们畴昔。”

刘氏只看着翦云，瞧她低低头，确无走的意义，不再强求，脸上起了一抹绝望。

府里皆知，秦砚昭是和大理寺左少卿周靖山的嫡女周泫清于前年订婚，那但是个四品大员，且家风甚严，可容不得出甚么乱子。

说着拣起一枝，替翦云簪于鬓上，又指给刘氏看。

孙氏三十年纪摆布，穿戴天青色薄袄儿，三蓝花草胡蝶黄底裙，一手托白瓷镶金小碗，一手拈杏叶黄匙儿舀燕窝吃。

雪樱和采嫣上前来给刘氏和舜钰见礼。

翦云还未答话，孙氏已笑着拉她坐自个身边：“你莫怪她，宫里的大女人遣人送了一盒花来，我让云儿来挑几枝戴。”

孙氏扑哧一笑，命两丫头退下，才道：“弟妹可把钰哥儿把守的非常紧，我们府里这些少爷们，谁没个甚么事呢，我听闻砚昭同房里一个唤柳梅的丫头，好了些年，总也得给抬个名份不是？这般遮讳饰掩，倒惹得旁的少爷惦记，反生出些乌七八糟的事来，大师颜面都欠都雅呢。”

“你这房里女孩儿多，只怕都不敷分的，还想着云儿何为。”

炕沿边立的管事婆子，不晓得说了甚么风趣的话，她把匙儿丢进碗里，丫头忙上前收走，孙氏便揩锦帕子边拭嘴角，边弯唇笑，发髻中插的那支鎏金宝石软翠簪，跟着轻摇微颤。

遂竭力笑道：“哪有的事！砚昭是个订过亲的，平日最沉稳，甚么孰轻孰重，他最会拿捏，大嫂莫要道听途说了。”

她想想有些不放心：“不过她有句话倒是对的，砚宏砚春是无事也要整出三分事来的，你切勿同他们靠近。”

出禧荣堂，刘氏同舜钰比肩走，数步后低问：“你感觉大夫人如何？”

又朝身边个高挑丫头交代：“屋里昨新到一匹绢，我记得是月红色，银丝团斑纹图样，再去库楼里寻些湖蓝或秋香色的缎子料，一并裁几身衣裳给钰哥儿。”

孙氏一笑，刘氏一怔。

未至屋内，已听得模糊传来笑声，迈进门槛，一股子暖热熏香劈面。

刘氏看她两个神情流光溢彩，举手投足埋没风骚，抿着唇强按不喜：“钰儿年纪小，来京是要勤读书考功名的，这两丫头一定太都雅了些，只怕他年纪小禁不住诱，反把学业荒废了。何况砚昭的丫头小厮齐备，也会兼给他使唤着用，这个倒不消大嫂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