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伍章 大惩戒[第1页/共2页]
砚宏自是看不上孙淼的,把文章朝他随便一丢,那笺纸忽视忽漂渺渺沿着桌沿落至地上。
刘氏起家移至一边的杌上坐,秦砚昭撩袍坐她原位,把药瓶盖揭开,用手指才挖一块猪油状白膏,也无需他开口,舜钰已将伤了的手心乖乖摊在他面前。
“这文章是你做的?”赵化楠责问。
砚宏狠剜他两眼,瞬时如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的走至赵化楠跟前,才站定,即听他考问:“我年前安插的文章是何议题?”
内心又气又疼,遣人把小厮秦兴从外头叫进屋里来,问他当时是何景象。
乍听得先生如此说,砚宏额上滴下汗来。
语毕,不再多说,拿起书案上的竹木小板,另一手紧攥舜钰右手五指,使其无所遁逃,下狠力抽将下来一板。
又听孙淼在旁撺掇,喊他快点儿,时候不早,莫迟误先生歇息。
若父亲再被叫来,只不定又是一顿鞭苔经验,生生不死也半条命要去,且今后往内行走,定如加上紧箍咒般,五凤楼估计短期内也甭想去了。
听得咝咝吸气声,这才昂首睇她一眼,面色痛的有些惨白,正兀自咬着嘴唇儿忍着。
他结巴着记不起,干脆作揖赔笑:“这文章门生做得早,先生一时来问,已记不太清了。”
话落,让孙淼去把墙角的荆藤大板拿来,又让砚宏的小厮秦贵去请三老爷秦林来。
刘氏坐在炕沿边,看着舜钰手掌高高肿起,红淤带青紫的板痕混乱凄厉,甚有些地破了皮,朝外渗着血渍,实在惨不忍睹。
却见孙淼至跟前,做出请姿势,似笑非笑只道先生让畴昔问功课。
砚宏看了眼忙点头称是。
刘氏沉着脸道:“甚么无碍?你可还想入国子监?翰林院复考也就克日,手如许如何去考?”
“是《孟子.离娄上》中‘不以端方,不能成周遭’,以此句为题制八股文章。我是做了的,刚已交上。”砚宏松了口气,原是先生例行询话。
桂嬷嬷听得盗汗直冒,又见帘子一掀,倒是三爷秦砚昭拿着一瓷瓶药油出去,说秦仲还在宫里当差未曾归家,他便自个去父亲书房配了药,来给舜钰敷上。
砚宏已让秦贵将桌前清算的一溜洁净,正与前后坐同窗嘻笑,净等着放学后去五凤楼寻阿娇。
“是!”舜钰干脆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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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化楠神采愈发阴沉,厉声呵叱道:“砚宏虽恶劣非常,不喜读书,但本性纯良,待师恭敬,未曾有过瞒骗之行。你虽读书有些造化,歪门正道却多。谓师者,以是传道受业解惑也!若不将你品德及时扳正,只怕今后即便为官,亦是害群之马,为百姓之殃。今念你是初犯,只用小板打你掌心二十,以作惩戒。”
如此一想生出恶念,逐指向舜钰,哭丧着脸道:“文章是舜钰表弟替我做的,他说先生不会细心看,我就偷了懒。”
却也没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给刘氏见礼,碰得铁板一块。
舜钰只觉痛钻心肺,咬牙去看,掌心已红艳艳的灼眼。
赵化楠竟然笑了笑,语气极安静:“再问你,这真是你做的么?”
暗里去瞪砚宏,见贰心虚把脸避往别处,晓得被这纨绔后辈出售,只怕此灾害逃。
砚宏心底愈发着了慌,暗忖掌心才挨一下子就疼半日,更何况这荆藤大板。
这文章是舜钰表弟替他做的,他只扫了几眼,纯粹交差了事,年年如此,怎今这老儿到处顶真起来?!